抬壓價例,虧折甚夥。後賀天聖節,物遂減半。 嘉七年、夏都六年春二月,供備庫副使張宗道來賜生辰。 延經略使言:“諒祚近歲舉措不循舊規,恐更僭擬名號,乞擇一才臣持詔詰問,以杜奸謀。”會諒祚生辰,仁宗遣宗道賜禮物。初入境,迎者乘馬欲先行,宗道不可,迎者乃後。及就坐,又欲居東,宗道固爭,迎者曰:“主人居左,禮之常也,天使何疑焉?”宗道曰:“宗道與夏主比肩以事天子,夏主若自來,當為賓主;爾陪臣也,安得為主人?當循故事。”爭久不決。迎者曰:“君有幾首,乃敢如是?”宗道大笑曰:“宗道一首爾。來日已別家人,今日欲取宗道首則取之,宗道之死得其所矣,但夏國必不敢爾!”迎者曰:“譯者失辭,某自謂無兩首耳。”宗道曰:“譯者失辭,何不斬譯者?”乃讓宗道居上位。迎者曰:“二國之歡有如魚水。”宗道曰:“然天朝,水也;夏國,魚也。水可無魚,魚不可無水。”迎者無以對。 夏四月,進馬求賜書。 諒祚獻馬五十匹,表求太宗禦製詩草、隸石本,欲建書閣寶藏之。並求《九經》、《唐史》、《冊府元龜》及中國正至朝賀儀。仁宗賜以《九經》,還所獻馬。 五月,更州軍。 諒祚以威州監軍司為靜塞軍,綏州監軍司為祥軍,左廂監軍司為神猛軍,更於西平府設監軍司為翔慶軍總領之。 備官製。 漢設各部尚書、侍郎、南北宣徽使及中書學士等官,蕃增昂聶、昂星、謨個、阿泥、芭良、鼎利、春約、映吳、祝能、廣樂、丁努諸號。 秋八月,攻西蕃,敗績,築堡於古渭州拒之。 初,契丹以女妻董氈,久之欲迎歸,董氈不許。契丹主遣使蠱其女,董氈殺使者,置妻不相見,角廝羅與喬氏數言之,不聽,契丹遂與絕。諒祚知其隙,謀擊之,舉兵屯古渭州,將並吞熟戶諸族。知秦州張方平檄吏民嚴備,不得逞,引兵而西,戰於青唐,敗還。懼廝羅來侵,築堡於古渭州側,以兵守之。 嘉八年、夏拱化元年春正月,遣使獻方物。 宋故事:外國使至,賜宴紫宸殿,遼使副位禦坐西,諸衛上將軍之南。夏使副在東朵殿,並西向北上。是時,諒祚使石方入獻,稱宣徽南院使,欲與遼使對禮,禮官不可。仁宗詔諭諒祚來使,官稱非陪臣號,自今遵用誓詔,毋得僭擬。 二月,市銅於契丹,契丹不許。 靈、夏產鐵少銅,諒祚遣人私與契丹民市易,契丹主下詔禁之。 西蕃禹藏花麻來降。夏四月,以宗女妻之。 河州刺史王韶略熙河,盡降洮西諸族。西使城首領禹藏花麻不順命,秦州鈐轄向寶攻掠之,花麻力不支,遂以西使及蘭州一帶土地舉籍獻夏國。諒祚大喜,遣兵戍之,而以宗女妻花麻,封附馬。 橫山酋輕泥懷側叛,撫定之。 夏國雖在河外,河外之兵懦而罕戰,惟橫山一帶蕃部,東至麟、府,西至原、渭,二百餘裏,人馬精強,慣習戰鬥,與漢界相附,每大入必為前鋒。平素苦於點集,諒祚又虐用之,部將輕泥懷側率所屬叛,請兵延州,約取靈、夏。判官程戡上言:“豺虎非自相搏,未易取也;癰疽非自潰,未易攻也。諒祚久悖慢,宜乘此許之,以蠻夷攻蠻夷,實中國之利。”會仁宗不豫,未報。諒祚聞,遣官撫定之,事乃寢。 按:橫山酋,夏之勁旅也。昔張亢謂山界部州城寨距邊止二、三百裏,夏兵器甲雖精,其戰鬥不及山界部族,而財糧盡出其地,若一旦內攜,勢將瓦解。昔義潮歸而吐蕃衰絕,沒斯降而回紇亂亡。蓋眾叛則親離,內訌則外潰,豈特鷸蚌相持,為漁者利乎!此西夏安危之機,宋顧交臂失之,惜哉! 秋七月,奉表入慰。複故姓李氏。 自曩霄入款,始稱男,繼稱臣,仍以賜姓。奉表時,英宗遣左藏庫副使任拱之告哀,齎賜大行遺詔及留遺物。諒祚遣使吊慰,所上表改姓李氏,英宗不悅。使者聞帝不豫,意謂未能視朝,不肯門見,固求入對,弗許,勒歸館舍,命齎詔還,詰令守舊約。 按:此西夏複姓李氏之始。 冬十一月,請複榷場。 自訛龐侵耕屈野河地,公私市販盡絕。諒祚移文陝西經略使,請置榷場,複通互市,英宗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