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丈夫國而起,已過了三個時辰,施洛麗如先前一般,不停不歇,禦風而行,煞是快捷,時而回過頭來,對拔扈塵嫣然一笑,而後赤足裹雪,向前奔去.
拔扈塵心緒如潮,久久難遏,想到前些日子與施洛麗的相處,他分明感到,她是一善良美麗的女子,對她的好感,漸漸增添;不意今日,她竟那般狠毒,將數百之人,霎那間化作血水,其手段之毒辣,遠非常人可比.如此一來,她到底是何性情,到底是甚麵目,他一時難以弄清,隻覺得這女子,仿佛一場白日夢寐,令人難以琢磨.
施洛麗每次回過頭來,他便會想起白水仙,為何施洛麗要假扮她的模樣,作亂於丈夫國?他自是難以想清,因而才一路追隨,想要化解謎團;想到白水仙,他不禁又想起前些日子常做的夢,為何在夢中,她置身於一個冰冷煞白的境地?那到底是何地方,難道是昆侖山,但昆侖山上何來的冰雪?他思緒如流水,奔騰而瀉,難以遏製.
不知不覺,天色已晚.天空中暗藍一片,繁星隱現,周遭的峻山,仿佛一個個巨人,巋然而立,投影森森,靜靜地看著施洛麗與拔扈塵.
施洛麗步履忽緩,似在等著拔扈塵追上,待他及至靠近之時,卻又氣息鼓舞,刹那衝出數丈,將他落在後麵;如此幾番,拔扈塵越感迷惑,這個妖女,到底有做甚?
再行小半時辰,施洛麗忽地轉左,朝左麵一座山上,翩翩掠去;黯淡月光之下,那山頗顯陰森,周遭群樹參差,蔥鬱不止,樹木間很是擁擠,少有空隙,一旦進入林間,頓感光線幽暗,投目艱難.
施洛麗在林間穿梭,如魚翔淺底,鳥瞰長空,異常嫻熟,她白影飄動,香風縈繞,時而唱出一聲,清脆悅耳,好比鳥啼,在林間左轉右拐,得心應手.
林木間空隙狹小,白虎難以展翅,隻得斂翼落下,拔足而奔,追隨著施洛麗縈繞而前;拔扈塵料定她又在耍弄手段,於是笑道:"妖女姐姐,你若要捉弄與我,何必如此辛苦,長久奔跑?我的命是你救的,倘若你有甚圖謀,隻管使來便是!"
卻聽施洛麗嬌笑一聲,道:"小壞蛋,恁地對姐姐這般好!既然你如此有心,姐姐卻之不恭啦!不過得等些時候才行!"說罷,嬌聲而笑,笑聲在空蕩山壑中回蕩,越發嫵媚妖嬈.
拔扈塵心悸一動,念道:"看來我所料不錯,她果然有所圖謀!"轉念一想:"她為何說要等些時候才行,這其中到底有何關隘?"
林影斑駁,月光頻碎,黑暗的地麵上,熒熒點點,盡是光斑,乍一看去,好像千百明珠,齊齊發光.
前麵樹木漸少,光線轉亮,一股奇異香味,眷眷撲來,拔扈塵方甫聞到,立刻心神大爽,不能自已,不由地問出一聲:"妖女姐姐,莫不是特意帶我領略奇花異草,湖光山色來了?"
施洛麗道:"小壞蛋,美的緊!"忽地咯咯笑出,道:"不要太急啦,姐姐在前麵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