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爹,你怎麼又讓師弟出去了!”沈湘雲可是對自己的爹感到十分不滿啊,前幾日怪醫為荊棘和穀月軒四人解毒後,四人的身體仍然是比較虛弱正在靜養,東方未明所受的傷雖是外傷,卻有不少傷是在筋骨之處,就留在神醫處養傷。可東方未明,似乎是因為黑白雙煞受了刺激,在養傷的時候,全然不顧傷勢不愛惜自己身體,每天都會跑出去練武,不管怎麼勸都不聽。這神醫也是,對東方未明的這種行徑也是聽之任之,沒有阻止他的想法。神醫看來沈湘雲一眼說:“把他強行留下,也隻是留得到一時。如果他無法愛惜自己的身體,強行留下又有什麼用呢?”“話不是這麼說的啊,爹你再怎麼說也是一個大夫,怎麼可以不為病人著想。”神醫那種無所謂的態度,可是完全讓沈湘雲氣得不打一處來。“話是這樣沒錯。”神醫氣定神閑地喝了一口茶說,“我的確是大夫,大夫職責是救死扶傷醫治病人,可身體卻是病人自己的,他如果自己不愛惜,我再勸也無用,不是嗎?”“爹,真是的。你不管,我去管。”沈湘雲聽到神醫這麼說,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衝出了家,隻留下神醫一人幽幽的歎息:“真是有了情郎,忘了爹。女大不中留啊,女大不中留。”
一套逍遙指法、一套擒拿手,東方未明不知道是練習了多少次、多少遍,可如今再使出來卻是萬分艱難,每一個動作帶來的都是劇痛。這一次,東方未明是充分地感覺到了自身的無力,想來以前被穀月軒他們說有天賦,東方未明自是十分開心;可現在看來,天賦再好有個狗屁用,自己武功不高別說是救穀月軒和荊棘這兩個師兄了,連和他們一起共患難都做不到。苦練、苦練,這是東方未明腦海中唯一的念頭,他想要變強,卻不是為了無敵天下,隻是為了想要擁有站在穀月軒他們身邊,並肩作戰的資格。曾經東方未明是不止一次想過,練好武功就去沿海一帶,對抗倭寇,好保沿海百姓平安;可現在再回首,卻發現這目標似乎太大了,莫說保護別人,現在的他一直處於被師兄們的保護下;一個人倘若連自己身邊的人都保護不了,又談何去保護百姓。這身體上的疼痛,再痛又如何及得上心裏所受的痛苦?
就在這時,林間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練的什麼武,不倫不類。”東方未明明白,這人說的話是實話,雖然身上這疼痛相較於內心的痛不算什麼,但仍然對他造成了影響,每一個招式都因為疼痛無法完美地使用出來。“來者是誰?莫要鬼鬼祟祟的。”經過前幾日的事情,東方未明是不得不防,如果是黑風寨派來尋仇的,那就糟了。“火氣不要這麼大,如果我是你的敵人早就動手了,會和你廢話嗎?還有我在上麵,往四周看做什麼?”東方未明聽到對方這麼說,自然是抬頭看向樹上。隻見一名男子坐在樹枝上靠著大樹;這男子看上去不過而冠之年,身穿紅衣頭綁白巾,左手握著長劍,右手抓著一個酒壇子。“你是誰,來這裏做什麼?”東方未明見來者不像是邪魔外道,算是放下心來,可這來者的身份還是個謎團,必須要搞清楚。“我是誰?看我手握長劍就應該知道我是劍客,一個人還拿酒壇飲酒的必是酒鬼,這酒鬼加上劍客,自然是酒鬼中的劍客,劍客中的酒鬼了。”這人的回答,倒是陡然讓東方未明內心生出一種無力之感,東方未明本意是想要問他的名字,可這人都說了些什麼。那男子見東方未明這樣,爽朗地大笑了幾聲說:“算了,算了。不說笑了,我就是江湖一浪子罷了,名字嘛就叫傅劍寒。”說著,傅劍寒雙腳在樹上輕輕一點,就翩然落地。這一手輕功,讓東方未明在心中不免讚歎了一聲,好俊的身手。
“小子,我把我名字都告訴你了,你也不能讓我吃虧,對不對?所以,你也應該把你的名字告訴我。”傅劍寒下樹之後,滿不在意地走到了東方未明麵前。“我複姓東方,名未明。”傅劍寒乍聽東方未明這名字,不由得想起了《詩經》,便悠悠說道:“‘東方未明,顛倒衣裳。顛之倒之,自公召之。東方未晞,顛倒裳衣。倒之顛之,自公令之。折柳樊圃,狂夫瞿瞿。不能辰夜,不夙則莫。’你以前該不會是衣服從來就沒穿整齊過,才會叫這名吧。”東方未明知道自己這名字和《詩經》中的那首《東方未明》是十分相像,可從來也沒人直接說出來過。“不知道傅兄是因何出現在此地?”這忘憂村雖不能說是世外桃源,卻也是常人難以找到之所。東方未明對於傅劍寒為何會到忘憂村地界來,可是十分好奇的。“想找到一處好地方,安安靜靜地喝酒,就來這裏了,還有其他理由嗎?”東方未明又一次感到一種無力感,常人難以找到的幽靜之所,竟會因為這種理由而被傅劍寒闖入。“東方兄弟,別說這個了。從剛才開始,我就聞到有一股極品美酒的味道,你知不知道那酒在哪兒。”東方未明在這裏這麼久,從來沒有聞到過什麼酒味,更別提什麼極品美酒了。不過,說起酒,東方未明倒是想起了忘憂村裏的一個人,忘憂八賢中的酒中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