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鵲穀眾弟子罵娘罵的口幹舌燥,擔憂擔的心急如焚,但更多的人卻是看戲看的不亦樂乎。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場中多數修士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場逐鬥,聽著石非石輕佻的話,再一想到他大腦袋小眼睛的磕磣模樣,不少粗豪大漢“嘎嘎”大笑。
更有幾名朝音崖弟子大聲起哄道:“哈哈,看不出烏鵲穀風氣如此開放,老子也要去討房媳婦兒。”
“一個才子一個佳人,果然一對璧人呐。”
“喂,大石頭,人家好歹也是堂堂風戶大小姐,看在人家勇敢追求愛情的份上,你就勉強從了吧。哈哈!”
這些修士並不知道石非石姓名,但曾聽見涼翠叫他“大石頭”,便也以“大石頭”相稱。
烏鵲穀諸弟子怒氣衝天,個個掌上風息靈力翻湧,喝斥道:“再有出言汙蔑大師姐者,休怪我烏鵲穀翻臉不認人!”
烏鵲穀弟子越有五十之眾,但龍爪峰、朝音崖兩派弟子亦不在少數,成心要看烏鵲穀笑話的修士更是多不勝數。
“吆喝,堂堂風戶大小姐拋了臉麵倒追大石頭,這是大夥親眼所見,怎麼,你烏鵲穀做的出來,就不許別人說上一說了?”一個蒜頭鼻子的藍袍修士陰陽怪氣的譏諷道。
更有性情火爆的修士“鏘”的抽出兵刃在手,嚷嚷著道:“娘的,要打便打,廢什麼話!大爺糙皮正癢呢,哪個小輩來個爺爺撓撓?”
一時間雙方火藥味十足,眼看就要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啊!”高天之上傳來風戶姬憤怒的尖叫,躍動的影跡頓住,空中兩人終於停止了無意義的追逐,相隔三四丈對峙著。
石非石手上卻多了一樣物事,乃是一隻女子繡鞋,地上修士眼光一轉,果然,風戶姬一隻腳有襪無鞋。石非石將鞋子湊到鼻端一聞,讚歎道:“不愧是大家門派出身的,連一隻鞋子都是這般香法,看來本尊不娶你是不成的了。”
他這話輕輕巧巧說來聲音並未特意加重,隻是話語中暗蘊靈力,場下一眾修士可是聽的清清楚楚一字不差。當時便有跟烏鵲穀不對付的修士起哄道:“人家風戶大小姐樣貌不差,又放下矜持追你,你一個大老爺們兒矯情什麼害什麼臊啊你,趕緊娶了得了!”
涼翠被石非石禁錮場中,不能移動分毫,話卻是能說的,提高嗓門,喊道:“大石頭,你敢欺侮我家大小姐,待會兒有你好看!”
眾修士一聽,肆無忌憚的轟然大笑。
“哈,瞧見沒,大石頭,有人為你呷幹醋呢!”
“我說大石頭哇,這個小丫頭片子長的也挺耐看的,重要的是人家對你一往情深,你就寬容寬容費費心,主仆倆全收了吧,啊!”
餘涼翠畢竟年輕麵皮嫩,被這些大漢的話臊得耳根也紅了,大聲說道:“你們胡說什麼呢,誰看上他了!”隻是十六七歲的涼翠,又如何是這些粗魯漢子的對手,隻一句話,就羞得連臉也抬不起來了。
風戶姬遙望對麵一臉陰陽怪氣的石非石,深吸一口氣,強自壓下躁動的心緒,眼睛一閉,上臂張開,用心感受著天地間遊蕩著的最細微精純的風息。
隻是她這番動作落在場上修士眼中,卻是別有一番滋味,這分明就是討要擁抱的架勢嘛。
“抱一個!抱一個!”眾多修士整齊劃一的吆喝著。
然而,就在下一刻,這些起哄的修士臉色大變,一個個屏住了呼吸,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
半空中,風戶姬頭頂天空之上,早已消散多時的雲彩忽然又從四麵八方湧來聚攏一處,盤旋著形成一個風暴之眼,跟早前紫鳳出世的風暴眼不遑多讓!所有修士心頭都在冒著同樣一個念頭——那隻不知何時消失不見了的大笨鳥又殺回來了。
石非石看著雲氣聚攏的風暴眼,眼神漸漸冰冷漸漸不善,冷哼道:“大家之前,班門弄斧!風精靈!”
四隻乳白色的雀兒自他雙耳中鑽出,速度迥異的快,眨眼前雀兒才從他耳中露出嫩嫩的小腦袋,眼皮落到一半還沒合上,風精靈便已經射入了風暴眼內。
石非石雖然不屑於風戶姬的班門弄斧,但斧頭畢竟是斧頭,鋒利的東西總能傷人,作為這個術式真正的掌控者,他當然知道其恐怖絕倫的威力,當下不敢掉以輕心,一開始便是四隻風精靈,為求穩妥,抬手間又是兩隻風精靈飛出。
“轟隆隆!”
炸雷般的巨響不斷自風暴眼中傳出,原本正在瘋狂聚攏的雲氣瞬息炸了個煙消雲散。風暴眼尚未成型便被破壞。
這招術式乃是紫鳳出世之後仰仗精純的風息靈力頓悟而出,萬萬想不到這個風戶姬融合了赤蘇羽之後,心神空靈之際竟然也能於冥冥之中感應到天地間最為純粹的風息靈力,於無識無想中體悟到這招術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