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禁靈術!”
梅零落體味著猜測著,終於從千百種可能中得出結論:飄落的墨雪根本不是一場雪,其實是一種術,禁錮靈力的禁靈術!
沒有任何猶疑,梅零落以最快的速度飛身而起,衝向墨霧包裹的那人,指尖溪水漴漴,正是“分水指”。梅零落根本不敢再多停留片刻多凝聚些水力,趕到墨霧跟前指尖便點出去,如流光迅捷帶著水花輕響的玉白手指戛然而止,停在了墨霧前,指尖距離墨霧尚有兩指遠近,更不要說距離墨霧裏的那個人了。
梅零落盯著墨霧道:“你竟然是巫靈師!”說完這話,她於一場墨雪中凝聚的靈力終於耗盡,身不由己的從天空墜落。
歐陽愷三場大戰過後,體內靈力也就剩了些渣滓,有等若於無,這場名為“禁靈術”的墨雪即便再禁,那也是禁無可禁。而且顧名思義,“禁靈術”隻是禁製修士的靈力,並不是禁錮行動的一類術式,見梅零落一擊不成落了下來,歐陽愷快跑幾步,搶先接住了她。
梅零落無力的看一眼歐陽愷,看到了歐陽愷無力的笑。梅零落掙脫他懷抱,再一次衝上天空,這一次她連巫靈師兩指之內都沒近得,尚有一丈遠時就耗盡了靈力,摔落下來。
歐陽路又一次接住她,說道:“沒用的。”
“什麼沒用!不試試怎麼知道!”
哭腔裏梅零落的聲音顫抖著,又一次不管不顧的衝上天去,這次才上升兩丈就落了下來。
梅零落躺在歐陽愷臂彎裏,紛紛揚揚的墨雪傾瀉如瀑,落在歐陽愷散亂的頭發上,落在梅零落對向他的臉上。
“還要試試嗎?再摔下來我可接不住你了。”歐陽愷無所謂的詢問,無所謂裏是對生死的無所謂,無所謂裏卻有一點點對她刻意隱匿的關懷。
遮天蔽日的鵝毛墨雪裏,梅零落體內的水息靈力被封禁了個幹幹淨淨,再也凝聚不出一絲半縷。可她怎麼甘心,拚命感應著,卻隻感應到經脈中空蕩蕩的虛無,終於明白事不可為。
梅零落看著歐陽愷一切看淡的臉和眼,眼圈忽然紅的更加厲害了,從他懷裏站起來,握著冰冷的手捶了他一拳,氣道:“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所謂。”
歐陽愷苦苦一笑,忽然說道:“赤蘇羽精魄在我體內,你會沒事的。”
梅零落抱住他,挨著歐陽愷臉頰的她的臉頰上終於有眼淚滑落。梅零落哽咽道:“對不住愷大哥,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那麼貪心的,龍爪峰要咱給他們就是了。”
“神兵赤蘇羽事關神界長生,誰不想得!吸取五派靈力也是我自己禁不住誘惑。”
梅零落退開一步,知道他所說的一切所做的一切,無論與百蠻山有無關係,都是在為門派開脫。梅零落望著他,問道:“你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歐陽愷很認真的想了想,很認真的回道:“真的值得。”
“哪怕身敗名裂,哪怕你身邊的人跟著你身敗名裂?”
“名利對我來說一錢不值,敗不敗的也沒多大關係。而我的所作所為乃是我一人意願,不甘旁人的事,他們會明白的。”
“他們不會明白的。應盈會生不如死,你的兒子會遭人唾棄,你的朋友們會抬不起頭來,那些愛慕你的人仰慕你的人會被你傷透了心!”梅零落咬著牙說道。
“那你呢?”
“我?”梅零落冷哼一聲,道:“梳洗島不敢對我怎麼樣,龍爪峰當然也不也不敢對我怎麼樣!再說了,是你偷了赤蘇羽,****何事!我當然會平平安安的,好模好樣的活一輩子。”
“可是你。。”
梅零落偽裝的語氣忽然軟了下來,抿著嘴道:“愷大哥,你怎麼辦呢?就算現在你把赤蘇羽還他們,他們也不會饒了你的。百蠻山更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去保你的。”
“誰說我要還他們了。梅姑娘,我這就帶你出去。”歐陽愷仰頭望了一眼隱在墨雪上方墨霧裏麵的那個巫靈師,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說道:“等我回來。等我給他個教訓就帶你走。”
若在平時,他說這話再理所當然不過,可現在居然也說的這麼理所當然,而且梅零落居然理所當然的信了,點頭道:“嗯,我等你回來,愷大哥。”
歐陽愷走到墨霧下方,兩手高舉,像是在祈禱一般。
赫赫炎炎!
烈火纏身!
大炎昆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