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滿足你的所有需求，而你隻需要留在古堡永遠陪著我，這難道不好嗎？為什麼要離開我呢？”
俞錦的語速刻意緩慢下來，讓烏喏可以聽清公爵所說的條件和問題。
烏喏聞言，看向腳踝處若隱若現的銀絲，這條銀絲不會影響他在宮殿內的行動，卻讓他無法離開宮殿。
“那……它同意和公爵回去了嗎？”
俞錦重新躺回床上，語氣平靜，“這是開放式結局，人偶的選擇取決於你自己的想法。”
“烏喏，你希望它做出怎樣的選擇？”
俞錦並沒有轉頭看著烏喏，反而留給他獨自思考的空間。
過了許久，久到俞錦昏昏欲睡時，才聽到烏喏如歎息般的呢喃聲：
“即使流落在外，受盡苦難，我也想去試著擁抱世界，總好過成為失去自由的籠中雀……”
“如果我是人偶，就算是被荊棘林紮得遍體鱗傷，也絕不會跟公爵回到古堡，隻能當被供人欣賞的玩物。”
聽著耳邊傳來的聲音愈發堅定，俞錦無聲的笑了笑。
烏喏沉默了一會兒，才湊到俞錦耳邊說道：“告訴你一個秘密，我來自精靈族。”
俞錦挑了挑眉，臉上卻沒有驚訝之色。
在今天看到那本故事書後，想起烏喏所擁有可以治愈病痛的光明之力，他就大致猜到了烏喏的身份。
他還猜測，因為千年前大戰之後精靈族所剩無幾，而精靈族擁有的能力令人覬覦，才會讓神殿大費周章地把烏喏囚禁在這。
“精靈族在千年前大戰之後便元氣大傷，躲回了森林深處休養，我幼時在森林中與父母走散，結果被神殿祭司發現，並帶到了這裏。”
既然已經坦白身份，烏喏也不再隱瞞自己的故事。
“他們發現我是精靈族的血脈，不顧我的意願將我封為神殿聖子。”
“他們除了想要精靈族治愈的能力外，也因為神明無法用本體進入人類世界，而隻有精靈族才能承受神明附身。”
“我的身份說好聽點是聖子，說簡單點我隻不過是神殿為莫爾斯在人類世界準備的容器罷了。”
“可神明從未降臨，他們就將我一直囚禁在這座宮殿。”
烏喏不知道自己被關了多久，神殿從不讓他在白天打開窗戶，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沐浴在陽光之下了。
隻有夜晚無人看守之時，他才能打開窗戶，看著月光照進宮殿，仰望著夜幕之中的繁星點點，才能感受到片刻的自由。
他知道俞錦今天花這麼長的時間說這個故事的用意，是希望他可以像故事中的人偶一樣，不放棄任何逃離牢籠的機會。
烏喏低頭看向眉眼間滿是疲倦的俞錦已經睡著，他伸手輕柔地撫平俞錦眉心的褶皺。
正在被黑霧侵染的深藍色雙眸又恢複到原來的模樣，像是害怕俞錦會突然消失一樣，他將俞錦緊緊攬入懷中，才覺得心中缺失的部分終於被填滿。
隻要俞錦還在，漫漫長夜就不再孤寂。
“俞錦，是你主動闖進來的。”
“我很乖的，不要拋棄我。”
“否則，我也不知道會對你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