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直接拒絕三連,顧昔年心裏窩火,又瞧見身旁可憐巴巴的顧煜安,隻能咬緊牙關狠狠忍住罵人的衝動。
她麵上賠著笑,好聲好氣道,“家裏揭不開鍋了,孩子才那麼點大,餓的受不住,想找爹娘換些米麵。”
說著便從懷中掏出草藥,剛想伸手遞給王淑芬——
“嘩!”
那一盆髒汙的水兜頭潑來。
幸得顧昔年抱著孩子躲得快,不然怕是要被澆成落湯雞。
她惱道,“打秋風啊?”
王淑芬一手叉腰,揚聲譏諷,“顧大牛,出來瞧瞧你家這個賠錢貨,喪門星一般的東西,還好意思上門要米麵。”
院子不大,外頭嚷嚷的動靜傳到裏屋,沒多久,一道短促的叫罵便從裏頭一路奔出來。
“下作胚子的喪門玩意兒!”
打頭的便是顧昔年的養母李老太,小老太精瘦的身板,眼裏卻迸著精光,瞧著格外尖酸刻薄。
她背後跟著的,是顧昔年憨實的大哥和養父。
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佝僂著身子,一語不發的站在李老太身後,窩囊至極。
“還敢上門要米麵?不要臉的狗東西,得了母雞也不曉得孝敬你爹娘,這會子還敢討飯養那小兔崽子,我們顧家真是倒了大黴,撿了你這麼個忘恩負義的玩意兒!”
李老太瞧著顧昔年便來氣,想當初瞧著這奶娃生得秀麗,方領回家養著。
惦念著日後憑著姿色嫁與一個縣老爺做妾,也能光耀門楣。
誰曾想,未到及笄,這丫頭便開始發胖變醜。
還給她帶回來一個拖油瓶,弄得她在整個村裏抬不起頭。
養父顧老爹縮著脖子在後頭,不陰不陽地冷笑,“都是因為這小兔崽子,我在村頭做工都抬不起頭來,被人戳著脊梁骨罵我老顧家沒教養,養出這麼個又醜又不知檢點的女兒!”
顧大牛到底有些一起長大的情分,這會子瞧著顧昔年抱著孩子,甚為淒苦的樣貌,也有些於心不忍。
他捏著王淑芬的袖子,低聲下氣道,“給些米麵吧,咱家缸裏不是有好些,正好也吃不完……”
王淑芬登時叉著腰,柳眉倒豎,“顧大牛,你少打腫臉充胖子!咱家那點米麵是辛辛苦苦賺來的,吃不完我給狗吃,都不給這白眼狼!”
她點著顧大牛的胸口直罵,“怎麼的了?惦念著要去做人便宜爹了,要你這麼殷勤!”
“瞧你這話說的,我就隨口一說,不給便是,何苦這麼堵我……”顧大牛登時失了聲響,縮在一側小聲嘟囔。
這一番話,猶如淩空扇在顧昔年臉上的巴掌。
原身在顧家多年受的侮辱,這些年的不公平對待,都像是刻印在心口的傷疤,被顧家人生生扯裂,又插上了綿綿密密的長針。
顧昔年隻覺氣血上湧,既然自己繼承了這個身體,便再沒有任人欺負的道理!
那些年所受的欺侮和苦痛,她都要一個個回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