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差不多該出發了。”
夕陽霞幕裏,中年男人的口唇微啟。
那是猶豫再三後,自心間徘徊了許久後,他不再猶豫的所說。
遂即,他從路邊的長椅上站起身,而後迅捷收拾好裝束。
簡潔精悍,背上了一卷如暮色天地般火紅色的行囊,餘暉下更顯得鮮紅。
中年男人一頭白發,短發銀白,就像夜晚寒光鋒芒的銀星。
他的額前,隨殘陽中第一座壁壘裏的微風淩亂的發絲間,目光透出著慵懶卻極具有生命精神氣,這與周遭現代式的建築風物一般無二。
落日下,破敗的廢墟重建,寂靜卻又和平。
男人駐足著的地方,村子的路麵是龜裂的。那是被如同噩夢般的死寂席卷過後的悲劇,整個世界上最後堅實的路…
身後的長椅上,一位佳人顧盼。
水靈靈的眸子情切望去向那步入餘暉中的偉岸背影,“一定要活著回來。”
女子清澈若藍天碧湖的眼睛,漸起漣漪。玄青的寬鬆衣袍下,身姿美豔,輕靈。且是她一天以來最為輕鬆的著裝了。
她向來喜歡打賭押注,但唯獨這次,這個女人猶豫了。
她是舊時代落幕的見證人,新時代第一座壁壘的擎律者。
“你會為我哭泣嗎?”
片刻,欲將前行的白發男人勾起一抹欣然的微笑。
他向身後長椅上的女子相問,無回首,卻是緊跟的道:“那我會很高興哦…”
渴求著那份答案,但終不敢有任何希冀。他複現了那個世界的藍圖,作為新時代的開拓者,終焉成為那個更近往天際的高台,助力後來飛翔的鳥兒。
且他,是那最初飛向太陽的白鳥。
疾翔若刺破天穹的閃電,攜去白色的希望。縱使羽翼燃盡,空餘,鮮紅的魂魄,也要追風逐電,於狂風驟雨中,為後人照亮前行的方向。
告別罷,那個男人踏足前行。
女子連忙起身,伸出僅存的左臂,想要挽留,可,就當纖指觸碰到背影的前一刻。
落日輝光一閃,恍惚迷離,將二人拉回了過往……
“你好,初次見麵,我叫韜光。情書等會再給我也行,咱們以後就是,同誌了。”青年白發男子,爽朗明媚的歡笑。並伸出右手相邀,這是彼時青澀女子的所見。
……
獵戶座懸臂,太陽係第三行星,於浩瀚寂靜的星域中,聊且無事。
“如果一個人的心死了,那它還算是活著嗎?”
仲夏涼夜,西紅市雞蛋區地鐵3號線。
灰白且冰冷的地鐵車廂的長椅上,一名二十來歲的“少年”正壓垂著腦袋。
他呆滯的端坐著,眼皮微微顫動,失聲喃喃。
他將聲音壓得很低,未打擾到地鐵車廂中簇擁的人群,腦海中回響起鬣狗吽牙叫般的咒罵。
是啊,少年少女的心,至老死,大抵也是存在的。隻不過是活埋的深與淺罷了。有多久沒有到夕陽下奔跑了呢?山的那邊跑來的小孩子,不是自己,卻勝似自己。
沉慮罷,張斌將頭冉冉升起,他窺視見了……
“終端星際,逐夢群星,限時開啟中!”
“少年!渴望相濡以沫的愛情嗎?想追逐永恒不滅的信仰嗎?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醒醒!這兩句與你無關)向往閑雲野鶴的生活,亦或是功成名就?詳情谘詢熱線:520-666666,520-666666。”
地鐵小電視上,劇烈頻閃了數番。
伴隨著某些網站中激情的音樂,和配圖,陸續滾動出,火熱的字體。
一幕幕讓得張斌眉生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