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寧怔怔地望著透進來的月光,這個夢她已經許久沒有做過了,就連父母在她記憶中的印象也已經很淡了。
溫寧丟了神般坐著發了一陣呆,罐罐的叫聲喚回了她的神。
她赤著腳下床,踩著柔軟的地毯去把客廳的貓抱進來,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這時候她才感覺到一點溫度。
徹底睡不著了,溫寧看了眼時間——淩晨四點。
起床洗掉滿身的汗,走進了廚房。
之前買的麵粉還沒用完,她倒了些出來,架起相機開始照著配方做蛋糕。
烹飪能夠讓她不安的心平靜下來。
等香甜的可頌烤好,天邊已經冒出了些許的光亮。
溫寧熱了杯牛奶,打包了兩個剛出爐的可頌出了門,順帶撈上了在客廳揚起頭顱高貴地巡視領地的罐罐,想了下,又回去拿了相機和三腳架,兩隻手滿滿當當。
天台上,遠處天光越來越亮,溫寧找了個位置坐下,架起相機錄視頻,把自己的背影和罐罐都拍了進去。
她喝了口牛奶,撕了點麵包喂給罐罐,一人一貓便這麼吃著東西,寧靜地等待日出。
突然,身後傳來一道懶倦的聲音:“喂,你吃什麼呢,香到我了。”
溫寧循聲回頭,看見了坐在信號塔平台上的男人。
原本以為隻有自己這麼神經,淩晨不睡覺爬到天台看日出,沒想到旁邊還有人,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她居然沒發現。
好巧不巧,又是她的“債主”。
原來他們住同一棟樓。
溫寧也不吝嗇,將另外一隻沒動過的遞給他:“這是我自己烤的,還熱乎,吃嗎?”
裴宥安沒說話,從上麵一躍而下,動作輕盈,踩過地上的青苔,幾步便來到了溫寧麵前,瞥了眼錄著的相機,走到相機拍不到的地方坐下。
“謝了。”
裴宥安向來不拘小節,頂著一頭淩亂的頭發,道完謝便心安理得地吃了起來。
還好溫寧不是個斤斤計較的人,不然遲早被他脫口而出的話氣死。
裴宥安眼神微動,對溫寧又多了一個印象,手藝可以。
外皮酥脆,內裏綿軟,口感很好,甜度適中,沒忍住,又咬了口。
罐罐再次見到他依舊很興奮,貼著他走來走去,眼神緊跟著他手裏的可頌,裴宥安垂眸瞥了他一眼,當著他的麵把剩下的全塞進了嘴裏。
罐罐:“喵?”喵喵震驚,本喵的呢?!
這人居然欺負一隻貓,溫寧看不下去,分了點給罐罐。
罐罐衝她軟軟地“喵”了聲,高傲地揚著脖子從裴宥安麵前走過,仿佛在說:小氣的兩腳獸,本喵不稀罕你的了。
遠處金光越來越壯大,半片天空都燒成了火紅色,兩人並排坐著,除了罐罐用喵族語言不斷嘲諷某個小氣的男人外,誰也沒說話。
溫寧捏緊手中的麵包,控製著發冷的四肢,緩慢地呼吸著,她迫切需要一場能夠溫暖她的陽光。
終於,太陽帶著初升的希望徹底掙脫黑暗,天光大亮。
這片光芒像是溫和的泉水,沿著每個毛孔鑽入她的四肢百骸,枯冷的身體變得溫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