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我又沒說是你們專業的。我是美術專業,我在藝術樓上課,你怎麼會見過我呢。”
原來曹影是04屆藝術專業的,去年7月份剛畢業。別看李延宗學的是考古,其實對畫畫卻很有天賦。在學校那會兒,李延宗的鋼筆畫連續兩次拿到了學校個人才藝大賽美術組一等獎,後來在廣場還辦了他的鋼筆畫展覽。這事兒當時很有影響,把藝術專業的風頭都搶了,搞得他們對李延宗很有意見。不過,從那以後藝術專業的學生倒是刮起了一股鋼筆畫熱,而李延宗的畫成了很多人的熱門收藏品。曹影,就是其中一個。
“原來是這樣。我還有這名氣呐?我竟然都不知道。”李延宗不由得暗叫可惜,收獲啊!這絕對是個意外收獲。看來今天這感冒還真值。“那你怎麼在藥店上班啊?”
“有什麼辦法。找不著工作唄!人家說全球經融危機了,都打算裁員哪裏會要剛畢業的應屆生啊?又沒經驗。這個藥店是我二大爺開的,我就先在這兒做著再說唄!”
“哦!明白了。這怎麼也沒見什麼顧客啊?”
“現在正在飯點兒上呢。上午下午就好些人了。”
“哦!這樣子啊!那你男朋友呢?怎麼沒陪你去吃飯呐?”
“男朋友?什麼男朋友?”
“哦!沒什麼。我是說啊,今天我好像有點感冒了,暈暈的。你看吃點什麼藥好啊?”冷汗啊!冷汗直流。
“呀!感冒了?怎麼不早點說,真是的。發燒了沒有?有沒有量過體溫啊?有沒有超過40度?”李延宗懷疑這個小姑娘可能是學護理的還是上課不好好學習的那種,要不就是天生有點母愛泛濫,趴在玻璃櫃台上伸手在他額頭上摸了一下,“呀!好燙呀!最近流行感冒傳得厲害,別是染上了吧?千萬不要是禽流感啊!怎麼這麼大的人了也不會照顧自己?要是燒壞了腦子多可惜啊!”
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臉又開始紅起來,趕緊從櫃台裏劃拉出一大堆瓶瓶罐罐,“回去把這些藥吃了,上麵有印服用量和服用方法。自己看,可別亂吃。”
看著這一堆藥,李延宗真有點暈了。他艱難的咽了口唾沫,“這位姐姐,我就是昨晚喝高了點兒,可能是睡覺的時候著涼了,早晨起來就有點兒燒。沒。。。沒那麼嚴重吧?”
“哦!這樣啊!沒事兒喝什麼酒嘛!你們男生怎麼那麼喜歡喝酒?痛快也喝不痛快也喝,弄一身酒味兒真煩人。看,喝出事兒來了吧!”她轉頭問旁邊櫃台的店員:“孫姐,你過來看看,退燒藥是不是這些,我這回可沒拿錯吧?”
李延宗徹底暈菜。這妹妹也太牛了,敢情在拿他練手呢?還是撤得了,再晚點兒估計得琢磨著給他打石膏了。李延宗趕緊買了藥,客套兩句忙不迭的奪門而逃,臨了小師妹還沒忘叮囑他有空長聯係。
剛出門,兜裏的手機就響了,是胡胖打過來的。不知道又幹什麼缺德事兒去了,電話那頭嘿哧嘿哧的喘著氣,鬧哄哄地。“李子,趕緊回家,你家裏出事兒了。”
胡胖這個人平常幹什麼事兒都喜歡炸炸呼呼,說話也愛大喘氣兒,李延宗對他的情報都有免疫力了。“怎麼回事?你說清楚些,出什麼事兒了?”
“我哪兒知道出什麼事了。”
“我操!大白天沒事兒消遣大爺來了?”你們看看,說得沒錯吧,這種人是不是欠揍?
“唉!不是。你家圍了好大一圈子人呐!又吵又鬧的,那個亂球。還有好些個片兒警都來了,八成是你小子犯的案子發了吧?”
“放你媽的屁。我犯啥事兒了?”
“我哪知道你犯啥事兒了。我先上去瞧瞧什麼個情況。你趕緊的回來吧!哎哎!借過借過。讓讓,讓讓。。。”
後麵的話聽不清楚,掛了電話。
李延宗有點狐疑了,拔了他老爸的手機,關機;再拔家裏電話,沒人接。怎麼回事?別真出什麼事了,一想到這兒他還真有些著急了。
再拔家裏電話,李延宗突然覺得身後有些不對勁。回頭一瞅,我操,一小屁孩兒貓著腰伸出一隻幹瘦的爪子正掏他屁股兜裏的錢包。
李延宗急忙轉身一把鉗住他的手腕子往後一扭,死死抓住了他的後脖領子。
這小孩兒穿著一件破牛仔衣,約摸十二三歲的樣子,剛長到李延宗胸口這兒,黑瘦黑瘦的好像長期營養不良。頭上頂著鳥窩一樣亂糟糟的卷發,也不知道有多久沒洗過了,頭皮屑渣子撲淩淩掉了一身,那味兒熏得李延宗兩眼直冒金星!小偷的長相跟平常大街上的漢人也明顯不一樣,深眼窩,高鼻梁子,一看就知道是西麵某地那邊過來的人。
老早就聽說有很多那邊的無業遊民老跑內地來做賊。李延宗有很多朋友深受其害,一談起他們來莫不是咬牙切齒深惡痛絕,其令人厭惡程度已經不亞於當年的四害了。他以前還沒當回事兒,小偷嘛!那裏人沒有呢?沒想到這麼快就輪到他自己了。
小孩兒咬著嘴唇,睜著一雙死魚樣的眼珠子倔強的瞪著李延宗,身體不停的扭動掙紮。
這小子肯定不是個雛兒,估計以前就算失手過也沒人敢把他怎麼著,多半是失主捂著包趕緊走人,倒像是自己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以至於這小子的賊膽越來越大,被李延宗抓了也不害怕。
“看,看什麼看。一會把你扔到所裏去看你還牛不牛。”李延宗也不知道突然哪來的脾氣,就是覺得義憤填膺,特生氣,撐開手朝他腦袋上狠狠連煽了兩巴掌。
要不怎麼人說壞人像彈簧,你弱他就強呢!這個李延宗有經驗呐。
李延宗這人別看他身上有點健子肉,可是臉卻長得眉清目秀透著書卷氣。小的時候他常被人欺負,越求饒欺負得越歡。後來欺負得狠了,就同他們對錘。那個狠勁,那叫一個拚命三郎。打那以後再沒人敢惹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