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裏的情景即在李延宗的意料當中又出乎他的意料。
為什麼這麼說,因為開門前聽到連續的破裂聲真的就是卒瓦了玻璃。原本放在床頭櫃上的玻璃相框,口杯和一盞小台燈無一例外全部四分五裂地躺在地板上,碎渣子撒了一地。今晚剛鋪好的新床單子淩亂的堆在床尾,躲在被子裏裹得嚴嚴實實的堂妹妹不停的瑟瑟發抖。
這是怎麼的了?大概是做惡夢了吧!換了床睡不慣還是水土不服?聽說對岸這幾年經濟下滑動蕩不安,老百姓每天的生活都很緊迫,精神壓力相當大。要是不懂得放鬆那就難免出現狀況了。
李延宗走到床頭跟前輕輕的拍拍被子,疼惜的安慰:“堂妹妹,你怎麼了?做惡夢了吧!別怕別怕。”
堂妹妹還是沒有說話,顫抖著慢慢地撥開被子露出頭來,李延宗打眼一瞧,差點兒沒把他嚇得跌一大屁股墩兒。
被子裏的堂妹妹滿頭滿臉的大汗淋漓,好像剛洗完發一樣。枕巾和被子濕了一大片,也不知道是汗濕的還是淚水浸濕的;臉色蒼白異常,比大病初愈一場還要憔悴,沒有一絲的血色,看上去就像是死人的那種慘白。白裏若隱若現的透著一股子邪氣,陰森森的慎得人發慌。唯獨兩隻眼睛卻通紅一片,眼球上爬滿了交織錯雜的血氣,黑眼珠神色渙散詭異的盯著天花板。額頭上,臉上雜亂的貼著被汗水粘濕的頭發。
李延宗一下慌了神了,什麼陣仗都見過就是沒見過這個。這是怎麼的了,犯什麼病了?試著搖晃堂妹妹可是沒有一點反應,急得連忙掏出手機要拔120。
正按著手機號碼,李延宗就覺著眼前白花花的閃過一個影子,“嘩”地就死死扣住了他的手腕。嚇李延宗我一哆嗦手機沒拿穩掉地上了。
等李延宗反應過來才發現是堂妹妹抓住他的手不讓撥電話,好歹算是回過神有了意識了。堂妹妹閉上眼睛緊緊地皺著眉頭,嘴角一顫一顫的抽搐著,非常痛苦的呻吟:“堂哥,不。。。。。。不要。。。。。。不要撥電話。”
李延宗暗暗告訴自己要鎮定,要鎮定。拿出毛巾不停地給她擦汗,“堂妹妹,你。。。。。。你。。。。。。你這是怎麼的了?”
“頭。。。。。。頭疼得厲害。”
“我。。。。。。我送你去醫院吧?”
堂妹急促地喘息了幾下,好像快要窒息一樣十分僵硬的搖搖頭,“藥。包裏有藥。”
李延宗急忙提起堂妹妹的手提包,在裏麵翻到一個小藥瓶。問清楚了確定是堂妹妹所說的藥之後,按瓶上標注的劑量給堂妹妹喂服了。
過了幾分鍾,堂妹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眼睛裏的煞氣消減了許多,臉上漸漸地開始泛紅又有了神色,算是表明救過來了。李延宗一直懸著地撲騰撲騰亂跳的心也放下了。“堂妹妹啊!今兒我算是真讓你嚇著了。好麼巴樣兒的你這是怎麼的了?”
堂妹妹滿臉歉意的衝李延宗笑笑。雖然緩過勁來了,隻是精氣神還是很虛弱,說話的聲音也很輕細:“對不起堂哥。我沒想到今天會發病,讓你受到驚嚇了。”
李延宗擺擺手,說:“沒事沒事。你這是什麼病啊?怪嚇人的。”
堂妹妹歎了一口氣,掙紮著要坐起來。李延宗忙扶住她,在她背後塞了一個枕頭靠著,這樣會更舒服一點。堂妹妹看著前麵的牆壁,幽幽的說:“我從小就這樣子。每個月都會不定期發病一次。”
“每個月?”李延宗訝然不已。想起剛才堂妹妹的樣子,突然覺得好難過,心裏疼得厲害。““每次發病都像那個樣子嗎?這。。。。。。這是什麼病啊?”
堂妹妹搖搖頭,眼神裏不期然的流露出茫然與無助,怔怔地發了一會呆,說:“不單單是我一個人,還有我的爸爸,我的爺爺,他們都有患這種病。”
“啊。。。。。。!”堂妹妹的話讓李延宗驚駭不已。“你們是怎麼得這樣的病的啊?是遺傳嗎?為什麼我們都沒有呢?你們是在台灣染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