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屍檢談判(3)
白吟詩有些猶豫起來，有些想走改天再來的意思，但談劍鋒假裝沒有看見白吟詩的眼神，繼續像一根釘子一樣釘在那兒。
“請你們配合，你們知道……”談劍鋒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韓麗人打斷了，她氣哼哼地說，“我們不會配合的，你們走！走！我不想讓你們打擾我媽媽，快走你們！難道讓我用打狗棍趕你們嗎？”
這話太難聽了，太傷人了。
談劍鋒氣得臉上的肌肉抖動著，想發作，但他強忍住了。
白吟詩也被氣得臉色刷白。
不冷靜是公安工作的大忌。處事冷靜，把自己逼成一塊冰是公安工作的必修課。談劍鋒和白吟詩很快就鎮靜下來，因為他們早就有心理準備，所以就受辱不驚了。
“抱歉！”章好鳳也覺得韓麗人做得過分，有些歉意地說，“自從媽媽過世，麗人的脾氣就一直不好，請你們見諒，你們走吧。”
章好鳳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談劍鋒和白吟詩有幾分尷尬。
“你們都是知法懂法的人，每個公民都有遵守法律的權利和義務。”談劍鋒沒有要走的意思，很耐心地說，“我們知道，無論怎麼說，死者為大，逝者為尊，我們要尊重死者，但我們可以在法律的框架內……”
“不要用所謂的法律威脅我，我不吃那一套。”韓麗人氣憤填膺地再次打斷談劍鋒的話，大聲說，“死者是有尊嚴的，你既然知道死者為大，死者的尊嚴也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就請你們走吧。”
“我們心平氣和一些好嗎？”白吟詩想使談話的氣氛變得輕鬆一些，這樣才好解決問題，不然的話，會把事情弄得越來越糟。
“我沒有辦法心平氣和，我被你們的不可理喻氣瘋了。”韓麗人打很不耐煩地說，
“你們死活要進行屍檢，有你們這樣尊重死者的嗎？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們不要再說了，你們就是說下大天來，我不會同意進行屍檢，我不想讓你們打擾我媽的安寧。”
“我也不同意你們打擾我媽的安寧，你們走吧，求你們了。”章好鳳帶著哭腔哀求著談劍鋒和白吟詩，“善待生者和死者，給予他們尊嚴，玷汙、褻瀆和嘲笑死者，是嚴重的違法行為。”
談劍鋒不為所動，既然把事兒說開了，還要趁熱打鐵，鐵涼了就打不成了，他看看韓麗人和章好鳳，很抬舉地說：“你們都是有知識的知法公民，屍檢對於我市僵屍案的破案至關重要，希望你們積極配合。如果真的打擾了死者的安寧，我代表公安局向你們的母親道歉，請她老人家原諒。”
“別說了！你們真冷血，是不折不扣的冷血動物。”韓麗人突然哭起來說，“我媽屍骨未幹，靈魂還沒上天呢，你們就要屍檢，請你們停止暴行好嗎？讓我媽好端端地離去吧。再說，破壞了遺體，就會影響韓家的前程，韓家就會倒黴，就會背運。”
“我可不想讓我們韓家倒黴。”章好鳳附和著說。
“進行屍檢走背運是迷信的說法。”談劍鋒說，“老人家走了，但她跟幾起案子有關，不破案公道難求，這可是最大的損失。”談劍鋒說，“看在社會公道的份上，請你們配合我們的工作。”
“我不！”韓麗人突然失控一樣，大聲地衝談劍鋒和白吟詩大喊大叫起來，“你們警察是最討厭的動物，麻煩你們送一點私人空間當禮物好嗎？我很忙，你們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