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爾笑了笑,卻不再接話,適當的提點就好,次數多了,就成了刻意,而他,一向不是一個會做蠢事的人。
就在這時,大廳的正門被人從外麵緩緩地推開,打亂了大廳內一觸即發的緊繃。
眾人聞言抬頭朝門口看去,隻見一身黑衣的梵靳懷中橫抱著昏迷中的紫幻瞳站在那兒,見大廳中滿是人群,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緩緩地將放在大門上的腳放了下來,抱著紫幻瞳朝法伊走去,縱然兩人渾身濕噠噠的,看起來十分的狼狽,還有紫幻瞳那張過分蒼白的臉,緊閉的雙目,但是卻依然不改那風華絕代,一舉一動都透著讓人無法忽視的霸氣。
站在人群之中的修爾看著梵靳和紫幻瞳的出現,黑色的眼瞳中閃過一絲的驚訝,不過也在轉瞬之間便消失無蹤。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不愧是撒旦,連那種地方都不能困住他。
“竟然各位要走,我們怎麼好強留?”
平穩的步伐在眾人的三步之外站定,梵靳冷冷地看著眾人,唇畔卻含著嗜血得幾近殘忍的笑容。那一眼所掃過之處,所有人的心底都不由自主地感覺到像是墜入了冰窟,宛如被一隻野獸盯上,下一秒便會衝上前將他們撕碎。
“不是嗎?”
修爾斜靠在窗邊,看著天際邊越漸越遠的直升飛機,藍色的眼瞳中,依然帶著憂鬱的氣息,但是卻深沉得令人不敢直視。含在唇瓣上的絲絲笑容,隨著那直升飛機的遠去,越來越冷,也越來越淡。
他算盡一切,想到了所有的可能,就連梵靳的生還脫困都想到了,就是沒有想到,梵靳會忽然罷手,什麼也沒有做就這麼離開。
他十分了解梵靳,不可能是吃了這麼大一個悶虧,所以他便搶先一步,煽動其他勢力的人的不安心理,一方麵是為了混淆視聽,另一方麵便是為了對付可能回歸的梵靳。依照平日的梵靳,麵對脫困之後,所有人想要離開的一幕,一定會阻止所有勢力的離開,然後開始著手徹查。這樣的話,他就有空子鑽,梵家再怎麼強大,若是與整個黑道勢力對上的話,也不可能依然佇立不倒。
但是,他卻沒有想到,平日不肯吃一個虧,心狠手辣的撒旦,卻這麼輕易的放棄了,這根本就不符合梵靳的作風。
該死的梵靳,真是狡猾的撒旦。
一想到梵靳離去之後,其他勢力的驚疑不定,躊躇不前的樣子,修爾不得不承認,梵靳這忽然的離開,成功地令所有的勢力更加的對梵靳驚疑不定,不敢有任何的妄動。任誰看到一隻喜歡撕裂獵物的老虎忽然放過獵物改行吃素的行為,都會更加的心驚接下來老虎會有什麼更加殘酷的手段落到獵物的身上。
更何況,撒旦比老虎更加的可怕。
逐一擊破,巧妙地避免梵家與整個黑道勢力對上。將他之前打的如意算盤全都打亂,白費心機。
離開,是為了更加有效的捕獵,而受到驚嚇的獵物,則失去了冷靜的判斷力,隻要一點點的風吹草動,便足以自亂陣腳,然後隱藏在暗處的撒旦便一點點的吞噬。
修長的手,輕撫上一旁的立燈,忽然,單手猛力一掃,將頗有分量的立燈,直接掃落在地上。藍色的眼,藍的更加的深沉,然而憂鬱已不複存在,隻有幾乎要吞噬別人的駭人焰火。王子般純良的臉孔,緊繃得幾乎要扭曲。
又一次,他成墊腳石!
抬頭看著天際邊隻有一個小小黑點的直升飛機,修爾撫了撫那一頭金發,又一次恢複了世人眼中的純良王子。唇瓣的笑容,似天真,卻有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