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韻樓閣上,白雲輕悠,細水靜流。
後山小徑深處,竹林幽幽,時不時還傳來幾聲鳥鳴,這裏是小謝最熟悉的地方,一方青石桌,一片綠篁竹,便是她曾經每日修身都能見到的景色。
如今,一襲白衣站在她眼前。
那個從小嗬護她到大的師父,和她一起,站在這竹林裏。
風過幾陣,帶來綠葉瑟瑟。
寒衣的神色好似柔和了些,但眉間還是鎖不住的惆悵。
“就我師徒二人,你說吧!”
小謝跪在她身後,淚水已幹竭,唯有留在臉頰上點點淚痕。
她開口,把下山的所有經曆,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寒衣,聲音回蕩在竹林裏,好像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在小謝告訴她全部經過的時候,寒衣感覺到,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了。
十八年前的事,還印在她心裏,如同一塊沒有融化的冰,時時寒冷著她的心。
寒衣轉身看向小謝,歎了口氣:“我的傻徒弟啊!你真是不諳世事。”
“師父?……”小謝不明所以。
“你兩次進出暗夜宮,可曾想過,若不是有人故意放過,你怎能安然無恙的離開。”
寒衣踱了幾步繼續說道:“那個暗夜宮主心思狡詐,為人狠毒,他所創立的暗夜宮,又是江湖上出了名的邪派,你想一想,這樣一個人,若是想殺一個手下,又怎會留著他等你去救?”
“這隻能說明,他們一直在利用你達到他們的目的,那個暗夜宮的人,他從遇見你到為你受傷,都是一個設計好的陰謀,你怎麼能這麼傻的就上當。”
一次次意外又浮現在小謝腦海裏,許多事發生的確實太巧合了,可是即便如此,她也不想懷疑到空身上。
“師父,就算像你說的這樣,空也不可能是知道的!他也是受害者啊!他不曾傷過我,反而屢次救我,可是他現在…現在性命都快丟了,就念在他曾救過我的份上,求師父救救他吧!”
小謝說著說著又哽咽了起來,她乞求的看向寒衣。
“再怎麼說…也不會有人願意拿生命來冒險,師父,你說對嗎?”
寒衣微怒,道:“我怎麼說什麼你都不懂呢,傻徒弟,這世間的人,不是像你想的那樣簡單,何況他是暗夜宮的人,他什麼做不出來!”
看到小謝仍認不清是非,寒衣感到又是氣憤,又是憐惜。
“罷了罷了!就不說你帶回來的那個人,還有那個叫林錦的!你知道他們是什麼身份嗎?他們為什麼要幫你?”
“他…”小謝這才發現,自己一直都沒注意過林錦,隻感覺他是個熱心的人,一個好朋友。
“就墨楓後來跟我說的,當天在樹林裏,她根本就沒有感覺到除了那個白衣男子還有其他人在,何況那個白衣男子武功那麼高,當時你們離那麼近都沒看清相貌,他倆又怎會看清?”
“而且…”寒衣頓了下,“據我所知,收集信息和易容術是永信派最擅長的。”
小謝沉默了,她不願相信,一直以來,她身邊的人,都在騙她。
寒衣看到小謝的神情有些心疼,但她不得不說,不過接下來,她也困惑了。
“倒是那個白衣男子……”寒衣說著又深深的思索了下,“我是真的沒有聽說過,他真的喚你‘莟萏’?”
小謝點了點頭。
“那就怪了,此人武功如此高深,而且竟能催動和你已經結印的半月琴,應該不是神智不清。”寒衣分析道。
“此事還是個謎團,暫且不議了。”說完寒衣像突然想起什麼一般,對小謝說道:“那隻蛟螭可還在你身邊?”
“在…”小謝說著便捋了捋頭發,這才把一直藏在她發絲間的小螭拉了出來,這小東西被拉出來時已然像一隻脫了土的蚯蚓,但也不動彈,作奄奄病態。
小謝抖了抖它,它才懶懶的扭了下身子,向四周看去,當它看到了寒衣,突然像當初見到火海一般,一下子興奮了起來,直接掙脫了小謝的手,向寒衣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