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幸福終究是短暫的,這件事很快就被荊涯和千幻真人知道了,荊涯一心想讓荊無塵娶他從小指腹為婚的夏芊,夏芊是北疆之地的族落公主,一直是荊涯想勢力牽涉的部分,瑾城之地與北疆之地呈攏合之勢,除卻山野林地,占據了大部分北地,如若聯合,必然實力大增,荊涯從小就十分期盼荊無塵能繼承已願,希望瑾城有朝一日能繁華強大起來,如今他更不會允許荊無塵去娶一個白雪門的無名女子,而對於千幻真人來說,這同樣也是件不容許發生的事,她不想自己一心栽培的弟子毀在荊無塵的手裏,白雪門一心修仙習武,而瑾城一直是勢力聚集的紐帶,這兩個人完全是殊途不同路,她不會眼睜睜看著雪竹毀在那個瑾城少主手裏,或許這本身就是一場陰謀,瑾城想攪動白雪門的勢力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於是不約而同的,荊無塵和秦雪竹兩個人都被嚴加看管了起來,不準再踏出半步,越是相離,越想相見,兩人都心心念著,盼著有一日長輩能同意他們,然而沒想到荊涯很快便給荊無塵安排了他與北疆公主夏芊的婚約,讓他盡快成婚,而另一邊,秦雪竹還沒什麼都不知道,依舊每日每夜的想著他。
直到有一天靈獸「蛟螭」秘密的給她傳來消息,是荊無塵的親筆手書,約她七日後相見,他說他要帶她離開這,到一個沒有紛亂的地方相守一生,正當她心中歡喜之時,這封信卻被推門而入的千幻真人看到,千幻真人看完後一把就撕碎了信,叫她跪下,她不敢違抗。
千幻真人怒道:“你就斷了你的念想吧!我是不會讓允許你們在一起的!”
秦雪竹拉住千幻真人的衣角泣道:“師父,你為什麼一定要拆散我們…我…我真的很喜歡他,為什麼我們不能在一起…”
千幻真人氣衝心頭,道:“傻徒弟,你真的以為他也一樣喜歡你嗎!他未來是瑾城的城主,心機難測,為人狡詐,師父我這是為你好!你怎麼就不懂!而且聽說他再幾日就要與北疆的公主成婚了,你還不明白嗎?如果你還當我是師父,還記得我對你的培育之恩,你就在此立誓,今生不再見他!”
聽到荊無塵即將成婚,她一下子呆住了,心中的願望頓時像被重重打擊了一下,她的瞳孔漸漸變得無光,嘴裏呢喃著:“怎麼會…怎麼會這樣?他答應帶我走的!為什麼轉眼間又要成婚了?他怎麼從來沒跟我說過……”
看到徒兒如此,千幻真人心裏也是十分不忍,她從雪竹還是孩子的時候就一直悉心嗬護,更是將一身修為傳授與她,自是已經把雪竹當成了自己的孩子,她深知男人的虛偽,她不想讓雪竹經曆後才懂,所以,她必須讓她走過這個坎。
她最終還是堅持要見他,她不停的求千幻真人,求給她一個機會。
千幻真人氣的摔門而去,隻留下一句,“你終究是要拿起白雪劍執掌白雪門的!你和他,緣分已盡!”
她的淚光劃過衣裳,撕碎的紙片飄零滿地,黯影獨自傷,她緩緩伸手去觸碰地上的紙片,半響,她唇間輕動。
“我不信……”
那一日,終究還是來了。
千想萬想她怎麼也沒想到師父突然允許她出去了,在她離開前,千幻真人對她道:“據我所知,荊無塵已經和北疆公主成婚了,他是不會來見你的了,你可要想好,出這門再回來我定會用白雪門最嚴厲的門規處罰你!”
她站了片刻,還是義無反顧的走了出去。
“對不起…師父……”
千幻真人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腦海中突然想到當年種種,晶瑩的淚光在眼角閃過。
“你會回來的…隻有死了心……”
她在他信中約定的地方等了一天一夜。
就在她幾乎絕望的時候,他,荊無塵,終於出現在她的眼前。
她滿心喜悅,上前拉住他,道:“你終於來了!為什麼這麼晚……”
他沒有回答,隻是滿臉冷漠,目光也沒有看向她,她有些害怕。
“聽說…你成婚了?…嗬…那一定不是真的吧?”她裝作無事的樣子小心問道。
他慢慢對上她的目光,那一刻,她的心已涼了七分,那種冰冷陌生的感覺,仿佛吞噬了她整個人。
她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我們…要離開這嗎?”她最後嚐試著拉動他,希望能出現轉機,可眼前的人終究沒有絲毫動作。
“你對我說過…初心不改,定不相負……都是騙我的嗎?”她再也忍不住了,淚水不斷從她眼角滴落,然而眼前的那個人,已經不是當初她認識的那個荊無塵了。
他移開了目光,向後退了幾步,轉過身去,準備離開。
“荊無塵!”
一把冰涼的劍,執於她手,指於他身。
他停了下來,雖背著她,他依舊能感覺到劍尖傳來絲絲扣心的涼意,一抹無聲的淚從他臉頰劃過,他何曾不想帶她走,可是他知道,在場的不僅僅隻有他們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