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範鴻宇同誌的脾氣,確實不小。就沒什麼禍,是他不敢闖的。”
誰知易書記還真附和起高潔的話來。
“易書記,高鎮長,您兩位一位是我的老師,一位是我的領導,這樣子,太不厚道了吧?”
範鴻宇同誌滿腦門子黑線,忍不住抗議起來。
易書記又哈哈大笑,似乎對範鴻宇十分欣賞,饒有興趣地打量著他。
“一七大案”之中,有關範鴻宇的行為,到底該如何定性,當時有過爭論。但瞧易書記這個神情,無疑他是站在範鴻宇“一邊”的。易書記嫉惡如仇,範鴻宇就算在宇陽公安局內將鄭峰匡一槍斃了,隻怕易書記也依舊會在心裏深表認同。
“易叔叔,您這位學生,您別的本事沒學到,這火爆霹靂的脾氣,倒是學了個十足。有其師必有其徒焉,嘻嘻……”
高潔心情大好,連易書記也一起調侃了起來。
鄙人乃是範神探,洪州市有大案,易廳長都親自點將,將鄙人調到省城來辦案的!
怎麼就叫做別的本事沒學到?
範主任不住在心裏嘀咕,大為不忿。
“脾氣大點沒什麼,年輕人沒點火氣還行?隻要用得適當,那就行了。”
易書記便鼓勵了範鴻宇一句。
“是,謝謝老師表揚。”
範鴻宇恭謹地說道。
易廳長點點頭,轉向高潔,說道:“小潔啊,今晚上鬧得這麼沸沸揚揚的,估計你爸爸很快就會聽到彙報。你還是回家裏去住一晚吧,省得他擔心。我送你回去!”
高潔想了想,漂亮的小腦袋瓜輕輕點了點。
易書記輕輕舒了口氣。
“走吧。”
高潔對範鴻宇低聲說道。
“真去領心腹小校的牌子啊?此高市長非彼高市長,隻怕不肯發個有來有去的牌子給我!”
範鴻宇微笑著,小聲調侃了一句。
無疑,他已經猜到了高潔的父親是哪一位。
“想要領牌子,等著吧。高市長終有一天,會給你發這個牌子的。”
高潔翹了翹嘴巴,嫣然一笑。
範鴻宇笑著跟了上去,一起上了易書記的小車。
大晚上,匆匆忙忙的,易書記親自駕車前來,就沒有麻煩司機和秘書同誌了。現今也還是易書記親自駕車,高潔笑道:“易叔叔,這個可真是當不起。”
易書記哈哈大笑,說道:“你個小丫頭,以前在易叔叔那裏混賴,還少嗎?吃糖吃得都長蛀牙了!”
想起高潔小時候,那個粉嘟嘟的小姑娘不住膩著自己要糖吃的情形,易書記剛硬似鐵的心腸,也軟了下來,充滿柔情。他真的將高潔當作親生女兒一般看待啊。
範主任便衝著高鎮長擠眉弄眼。
沒想到窈窕淑女的鎮長大人,小時候也是個饞嘴貓。
小車飛快地在夜晚的洪州市大街上奔馳,一路上毫無阻礙,很快就開到了一處威嚴肅穆的所在。
“華夏執政黨洪州市委員會”,“洪州市人民政府”的白底黑字招牌,赫然在目。
俗稱的市委大院!
高潔的家,就住在市委大院內。
在範鴻宇的記憶中,在另一個世界,洪州市委市政府是分開辦公的,各有辦公場地。不過那應該還要再過十來年。
小車從市委大院門口駛過,自側門開了進去。
蒼鬆翠柏掩映,幽靜異常,林蔭小道兩側亮著淡淡的燈光,自然是到了宿舍區。
小車緩緩在一棟新建的單元樓前停了下來。
“謝謝易叔叔……易叔叔,上去坐一會吧?”
高潔從車裏下來,熱情地向易書記發出了邀請。
易書記哈哈一笑,說道:“我就不上去了,估摸著待會啊,有人會挨罵,我就不給做擋箭牌了。反正你現在也有一個擋箭牌,所有的事情,都推在他身上好了。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不愁。”
易書記外表威嚴,實則很有幽默感,並不是食古不化之人,加之對範鴻宇這個學生十分欣賞,便調侃起他來。
範二哥搔了搔頭。
目送著易書記的小車離去,範鴻宇問道:“易書記不住在市委大院嗎?”
貌似易書記也是市委常委。
高潔說道:“他住在市局那邊,市委辦公室的同誌倒是讓他搬家來著,他不肯,說是習慣了,沒那個必要。”
易書記是典型的技術性幹部升遷上來的,以前在市局負責業務工作。如今雖然擔任了市委政法委書記,主要也還是管著公安那一塊。檢察院法院和司法局的工作,由他統一協調,並不直接幹預。
範鴻宇點點頭。
“走吧。”
範鴻宇卻猶豫起來,壓低聲音說道:“姐,高市長是個什麼性格啊?”
忽然之間,要去見高潔的父親,堂堂洪州市長,範二哥便有了幾分忐忑。高潔是他敬重的人,連帶的,對高市長也存了既敬且畏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