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沒力氣了。
電話隻響了兩聲，立即就有人接聽。
“你好……”
果然是闞局長，帶著說不出的焦慮和渴盼。這個電話若不是趙歌打過去的，真不知道闞局長會失望到何種程度。假如是下級打來請示工作，搞不好會挨一頓臭罵。
“你好，闞局長！”
趙歌瞬間調勻了呼吸，略帶矜持地說道。
“您好您好，趙總，您好……”
縱算隔著電話線，趙歌也能聽出來闞局長長長舒了口氣，語氣極其恭謹，小心翼翼。
“闞局長，有何指示？”
“趙總客氣了，我哪敢指示您啊，哈哈……太客氣了太客氣了……趙總，您和範二少今天有時間嗎？如果有時間的話，不知道可否賞光一起吃個飯？”
闞局長打了一陣哈哈，試探著問道。
趙歌望了範鴻宇一眼，隨即說道：“闞局長，其實真沒有這個必要。既然是誤會，說清楚就沒事了。闞局長不必放在心上。”
範鴻宇便朝她豎起大拇指。
這當老總的人，該拿捏的時候就得拿捏，不然就掉分了。
“趙總大人大量，佩服佩服……主要是我愛人很仰慕趙總的風采，想和趙總交個朋友。如果趙總肯賞臉的話，我愛人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闞局長說話很有技巧，半句也不提到光頭仔身上去，就好像老熟人來拉家常一般。
範鴻宇已經定了調子，趙歌也就沒有過分為難闞局長，略事沉吟，便即答應：“既然闞局長這樣客氣，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闞局長不由大喜，連聲說道：“好好，太好了太好了，謝謝趙總……趙總，您和範二少是中午方便一點還是晚上方便一點？”
“晚上吧，中午我們還有點事，要見一個首都來的朋友。”
趙歌隨口“撒謊”不臉紅。
老闞這種人，就是如此，你越是顯得神神秘秘，他就對你越是敬重。一見麵，什麼底牌都翻給人家看，那不是誠信，那是單純，或者說有點二了。
趙歌既然成了大老板，生意人，該講究的技巧肯定要講究一下。
果然，闞局長一聽要接待首都來的朋友，立時深信不疑，那麼硬紮的後台，有首都的朋友，正是理所當然。語氣便益發的恭謹，又奉承了好一陣，這才和趙歌約好了晚上吃飯的時間地點。
“不錯不錯，趙總拿捏人的水平，越來越高了。再過兩年，指定成為一等一的奸商……”
範鴻宇抽完煙，笑哈哈地調侃起來。
“你才是奸商，這世界上就沒有人比你更精明的。”
趙歌扁了扁嘴，反擊了一句，隨即從床邊拿起皺巴巴不成模樣的粉紅色睡袍穿好，小心翼翼地下了床，緊夾雙腿，慢慢挪進了衛生間。
見了這般不勝嬌柔的樣子，範鴻宇輕輕搖頭，臉上閃過一抹歉然之色。
自己確實太不像話了。
夜幕低垂，華燈初上時分，錚亮的大奧迪緩緩駛進了“禦品軒”大酒店的門廳。早就在大堂等候的闞局長見到奧迪車的車牌號碼，立即從沙發裏彈了起來，挪動著白白胖胖的身軀，極快地迎了出來，親手為範鴻宇拉開了車門，連連鞠躬，伸出胖乎乎的大手，為範二少遮住了車門上方。
虧他如此笨拙臃腫的體態，這一連串動作一氣嗬成，竟然這般利落。
闞局長的身邊，跟著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少婦，打扮得珠光寶氣，渾身名牌，時尚過人。仔細看去，長相輪廓和光頭仔頗有幾分相似，無疑就是闞局長的妻子，光頭仔的姐姐了。
事實證明，範鴻宇的推測完全正確，確實是老夫少妻，難怪光頭仔如此囂張。
不過此時此刻，少婦也和闞局長一樣，滿麵堆著謙卑的笑容，跟著鞠躬如也。
當趙歌下車的刹那，少婦明顯愣怔了一下，被趙歌晃到了，隨即又滿麵堆笑，闞局長介紹過後，很自然地拉住了趙歌的手，諛辭潮湧。
“感謝，感謝範二少和趙總賞光……兩位，這邊請！”
在門口寒暄客氣一陣，闞局長便伸手延客，當先引路，領著兩人去往一個豪華包廂。一張巨大的圓桌之上，早已羅列杯盤，山珍海味俱全，極盡奢華。
闞局長夫婦殷勤備至，請兩位貴客上坐。
席間的氣氛並不如何尷尬，不但闞局長很會做人，他老婆也遠非光頭仔可比，很隱晦地再次向範鴻宇趙歌道了歉。範鴻宇原本就沒打算和他多所計較，自不會過為己甚。
酒至酣處，闞局長自然拐彎抹角地打聽範鴻宇的來頭，卻又如何能夠如願？
範二少自是王顧左右而言他了。
一場晚宴，倒也算得賓主盡歡。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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