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時間,“曆史”走了一個輪回。
範鴻宇同誌和高潔同誌,又在同一間辦公室進行工作交接。
還是他們兩個人。
宋瑉,龍海濤先回市裏去了,並沒有給範鴻宇限定去政協上任的時間。隻要這個調動文件一公布,宋瑉自覺“任務”已經完成,對各方都有所交代。就不必再對範鴻宇步步緊逼了。
“怎麼辦?”
輕輕合上辦公室的房門,高潔也沒坐,就這麼站在那裏,憂心忡忡地說道。
“該怎麼做還怎麼做,我向你保證,無論是招商引資的工作,還是楓林鎮的工作,都不會停下來,也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
範鴻宇依舊輕鬆,給高潔倒了一杯茶水。
“說得輕巧。鎮裏和招商辦都是一大攤子事,誰也不會分身術。你這麼一撂挑子,撒手就走,想累死我啊?
高潔可沒有範鴻宇那麼樂觀。
“姐,你這話有點不客觀啊,不是我撂挑子,是人家不讓我幹了。咱得服從組織安排,今兒就去市政協報到上班。“高潔白了他一眼:“去去去,市政協市政協,政協有什麼事輪到你範副主任操心了?人家主席副主席,辦公室主任副主任一大堆,十好幾個,攏共就那麼一點事,自己都分不過來呢。你去了,幹點啥工作?清潔工阿姨都輪不到你管。”
“這不正好,我在政協沒事做,剛好可以幫著高市長分擔點工作。皆大歡喜。市政府那邊,我是不好去露麵了,省得陸市長一見我就煩,盡鼓搗著給我穿小鞋。我還是協助高市長管管楓林鎮的小事吧。大事做不了主,打打下手跑跑腿還行。”
範鴻宇笑著說道。
高潔眼神頓時一亮,隨即搖搖頭,說道:“不行,宋瑉和陸月不會同意的。”
範鴻宇也搖搖頭,說道:“姐,這個分析不完全正確。陸月可能不同意,但宋瑉絕對會睜隻眼閉隻眼。你以為他不想保住楓林鎮這麵旗幟?你分身乏術,顧養浩還沒熟悉情況,盧大正資曆太淺,這些都是宋瑉的顧慮。”
高潔仔細想了想,還是搖搖頭,說道:“隻要陸月不同意,宋瑉就會有顧忌。估計他也不敢真的得罪了陸月。”
範鴻宇冷笑一聲,說道:“我現在是政協辦公室副主任,我的工作應該由政協領導來安排,陸副市長想要幹涉政協內部工作分配,手也太長了吧?政協夏主席,可是個強老頭。宋瑉顧忌陸月,夏主席鳥都不鳥他。六十幾歲七十歲的人了,陸月的威風抖不到他頭上。”
“這倒是,無欲則無求。”
這回高潔認同範鴻宇的意見。
“不過,夏主席可是老革命,最反感的就是無組織無紀律的行為,你拿得定他會幫你?搞不好把你教訓一頓。”
範鴻宇笑道:“教訓一頓就教訓一頓,被老人家教訓怕什麼?隻要他讓我來楓林鎮蹲點就行了。”
高潔眼神一亮:“來楓林蹲點?這是個好主意!”
“那是,政協委員也要經常體察民情,才能更好地發揮參政議政的功能。”
範鴻宇得意洋洋地說道,似乎這個政協辦公室副主任的職務,實在是個香餑餑,比楓林鎮黨委書記還誘人,範鴻宇同誌不是貶謫而是升官了。
高潔不由也笑了。
範鴻宇就是如此樂觀,原本高潔心裏頭堵得慌,這麼幾句話談下來,心中的鬱結,舒散不少,心情漸漸開朗起來。
“姐,你笑起來真好看!”
範鴻宇卻呆呆地望著她明豔的笑靨,喃喃說道,絲毫也不掩飾自己的眼神。
“去!什麼時候都沒個正經……”高潔瞪他一眼,隨即秀眉輕蹙,憂鬱地說道:“我總有預感,這事還沒完呢。”
“肯定沒完。陸市長沒有徹底打倒範鴻宇,絕不會善罷甘休。他就是這種性格,要麼不出手,一出手就要全勝。這樣的結果,他絕對很不滿意。”
範鴻宇很冷靜地說道,語氣相當客觀。
“那你覺得,他會怎麼做?”
範鴻宇笑了笑,說道:“不管他怎麼做,結果都是注定的。他不肯放過我,我也一樣。除非……”
“除非什麼?”
高潔緊著追問了一句。
除非曆史的軌跡發生驚天逆變!
然而,從範鴻宇嘴裏冒出來的卻是:“除非你嫁給他,我看在你的麵子上,投鼠忌器,就隻能眼睜睜瞧著他的得意了。”
“範鴻宇!”
高潔猛然一聲低喝,彎彎的柳葉眉豎了起來,俏臉上飛起兩朵紅霞。
“對不起對不起,姐,我錯了我錯了,我認錯我認錯,我亂說話……”
範鴻宇立馬投降,一迭聲說道。
“我跟你說多少次了,我絕不會嫁給他!往後,你要是再拿這事亂開玩笑,我真的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