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益民忙即問道,神情異常關注。
“他媽的!”
張力華拚命壓製滿腔的怒火,終於還是沒壓住,三字經脫口而出。
薛益民板起了臉。他是正牌知識分子出身,六十年代的名牌大學生,一輩子溫文爾雅,風度翩翩,最煩的就是別人在他麵前說髒話。如果不是張力華,隻怕薛益民立時就會下逐客令。饒是如此,薛益民心裏頭還是特別膩歪。
這個張老五,照說也是科班出身,怎麼如此粗野?
看來素養這東西,不但跟學識有關,也和生長環境有關,當然,和每個人的秉性更是息息相關。張力華本質上就不是個斯文人。
“張冰說,彥華有幾個老頭子老太太去了大內,直接見老人家了。都是以前的什麼老赤衛隊長和支前模範什麼的,當年或許和老人家有點淵源……”
張力華才不去理會薛益民的不悅,重重噴出一口濁氣,氣哼哼地說道。
“五阿公?”
薛益民一聲驚呼,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應該就是他們……他媽……哼,這些家夥做得好戲!說什麼去縣裏開會,其實就是直接去首都了。我們還沒到,他們就已經打定了這個主意!直接告禦狀!”
張力華簡直氣壞了。
無論是誰,發現自己被人當猴耍了,心裏頭那個憋屈,都沒處發泄。
薛益民呆呆地站在那裏,腦子卻高速運轉起來。腦海裏反複閃現出五阿婆那慈祥的麵容和曾冠青大大咧咧的神情。當然,浮現得最多的,還是範鴻宇鎮定自若的神態。
原來如此!
早就有了十分充足的應對之策。
難怪難怪!
此時此刻,薛益民和張力華一樣的憋屈得厲害。精心準備了那麼久,不惜動用老一輩的麵子,將尚為政請出來壓陣,原以為一定能大獲全勝,不料就跌到了人家精心設計的“陷阱”之中,諸般心血,化作流水,還要麵臨尷尬無比的境地。
薛益民忽然也有了爆粗口的衝動!
“薛主任,怎麼辦?不能就這麼算了!”
張力華咬牙切齒地說道,滿臉猙獰之色。
薛益民不由苦笑了一聲。
不能就這麼算了,那還要怎樣?還能怎樣?
直接和老人家的旨意對著幹,薛益民還真沒那個膽子。他能夠走到今天的高位,靠的主要是自己的能耐,可不像張老五,背靠大樹好乘涼。真出了事,沒人會為他出頭。
房門忽然被人輕輕敲響,隨即響起李秘書柔和的聲音:“薛主任,在嗎?”
薛益民連忙上前去打開了房門,瞬間便恢複了滿臉微笑。
“薛主任……哦,張局長也在呢……薛主任,張局長,尚老請你們兩位過去一趟。”
李秘書彬彬有禮地說道。
“啊,好的好的,力華,走吧。”
當下三人來到尚為政房間裏,尚為政端著茶杯,慢慢喝茶,神色早已恢複如常,見薛益民和張力華進門,也不起身,淡然說道:“坐吧。”
“是,謝謝尚老。”
薛益民和張力華依言在尚為政對麵落座,很專注地望著他。
尚為政的目光在他倆臉上緩緩掃過,低沉地說道:“益民同誌,力華同誌,調查組到彥華也有一段時間了,該了解的情況,基本都做了個了解。這樣吧,你們兩位待會去和逸時同誌還有俊臣同誌商量一下,看看怎麼做這個調查報告。兩天吧,我給你們兩天時間。後天晚上,我們回洪州。”
調查組一共九人,真正有話語權的,就是這五個人。其他的,基本等同於辦事人員。
“回洪州?尚老,這……”
不待薛益民開口,張力華頓時便急了眼。
尚為政的眼神,忽然變得十分淩厲,冷淡地說道:“力華同誌,我已經決定了,你們執行吧!”
事已至此,尚為政絕不會再往深處摻和。就這事,還不一定就能順利脫身呢!
威風了一輩子,臨到老來,尚為政不能不愛惜自己的羽毛。
“……”
張力華咽了一口口水,終究不敢再說。
對尚為政,縱算是張老爺子都客客氣氣的,張部長更是執晚輩禮節甚恭。在尚為政麵前炸翅,他張力華還缺點底氣。
“是,尚老。”
薛益民倒是很幹脆,恭恭敬敬地答應了。
尚為政點點頭,語氣略轉柔和,叮囑道:“益民,多參考俊臣同誌的意見。”
望向薛益民的眼神,大有深意。
“好的,尚老,我知道了。”
薛益民心領神會,連連頷首。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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