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去見洪老總了?什麼事啊?”
不待李春雨再問,李秋雨已經開了口,頗為驚異。
蔣雪鬆也很關注地望了過來。洪副總理自明珠入主中樞,是近期國內政壇最引人注目的大事,蔣雪鬆本身在國—務—院工作,自然更加關注洪老總的動向。忽然召見下邊的一位年輕代縣長,卻不知有何用意。
“主要是探討國企改製的問題,洪老總對這個工作很關注。”
“是啊,現在國企普遍虧損得厲害,從中央到地方,莫不如此。國企越多的省市,包袱就越重。中央財政和地方財政年年補貼,都已經不堪重負了。”蔣雪鬆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說道:“洪老總一上任就關注這個工作,很有道理。改革開放要想繼續深入下去,國企改製可能是個很好的突破口。”
範鴻宇微微頷首,說道:“是這麼回事,國企改製勢在必行。但僅僅有這麼一個突破口,可能還遠遠不夠。”
“哦?範縣長還有什麼高見?”
蔣雪鬆益發來了興趣,微笑著問道。
範鴻宇笑著擺擺手,說道:“蔣處長,高見談不上,就是隨便聊聊。其實現在廣大農村的情況,和國企的情況比較起來,一點都不樂觀,甚至情況更加嚴重。國企困難,還有財政補貼,農民負擔卻更重。自從實行聯產承包責任製之後,廣大農村的生產力確實得到了大解放,農業連年獲得大豐收,各種農副產品的產量也大幅度的增加。但是,國家‘工農業剪刀差’的政策並未改變,農業越豐收,農產品的價格就越低。穀賤傷農的情況越來越嚴重。和剛剛實行聯產承包責任製那幾年比較起來,現在農業生產的回報率越來越低,一畝地的投入甚至超過了產出,這就是大問題。國企不改製,拖累的暫時還隻是財政。農村情況不改變,損壞的就是國本,是根基。”
說到這裏,範鴻宇的神情早已變得十分凝重,語氣也變得很嚴肅。
這番話,洪副總理召見之時,範鴻宇並沒有說出來。畢竟洪老總的召見,有明確的議題,時間上也有一定的限製,必須就事論事。如果什麼話題都牽扯進去,明顯不合適。他區區一個代縣長,在洪副總理麵前誇誇其談,什麼話都往外冒,哪怕他說得再有道理,也免不了僭越之嫌。
如果碰到嚴厲的領導,說不定還要被訓斥一句“狂妄”。
正式奏對,規矩是很嚴的。
但和蔣雪鬆閑聊,卻是不妨。如果蔣雪鬆隻是蔣書記的公子,本身並未在國—務—院政研室工作,範鴻宇也不會就這個話題深談。
凡事要看對象。
既然蔣雪鬆剛才已經明確表示,想和他探討有關縣域經濟發展的話題,範鴻宇便借這個機會多談幾句,借助政研室的渠道,將這個意見反饋給當朝諸公。至於能不能引起重視,那就不好說了。站在範鴻宇的立場,他巴不得能夠將二十年的先知先覺俱皆化為此時此刻實實在在的方針政策,那樣將少走很多彎路,廣大農村和農民朋友,能夠早一步富裕起來。然則願望是美好的,能否變成事實,卻不一定。
國家太大,積弊太多,要撥亂反正,絕非朝夕之功。何者當先,何者可緩,廟堂重臣自有考量,卻不是他一介偏地小吏所能隨便左右的。
蔣雪鬆頓時也變得神情嚴肅,沉吟起來。
幾名小女生也禁不住停下了筷子,凝神傾聽他倆的對話。首都大學學生,畢竟非比尋常。而且首都大學,一貫有關心天下大事的傳統。從新**主義革命時期開始,曆次學生運動,幾乎都有首都大學的學子參與。
沉吟片刻,蔣雪鬆很認真地說道:“範縣長,我基本認同你的意見。但這個話題很大,涉及範圍很廣。一時半會,討論不全麵。這樣吧,如果範縣長能在首都多呆幾天,我們再找個時間專門探討一下。範縣長覺得怎麼樣?”
除此之外,眼下似乎也不是談話的最佳場合。
讓小姑娘聽這種話題,搞不好就是一種折磨。
由此可見,蔣雪鬆為人其實十分謹慎,今兒能親自趕到成平路派出所,完全是看在李春雨的麵子上。李二少牛逼嘛!
範鴻宇微笑點頭。
李春雨哈哈一笑,說道:“這就對了,今兒個咱們不談這些國家大事,就敘敘舊,聊聊天……來,鬆哥,範二,幾位小姑娘,一起幹一杯!”
說著,李二少高高舉起了酒杯。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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