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叫佟顏出來一起釣魚吧,我們比賽。”
範鴻宇笑著提議道。
凡是“競技性”項目,都符合李秋雨的胃口。盡管小丫頭以前沒釣過魚,卻也不願弱了氣勢,當即應了,回到後邊船艙裏去叫佟顏。
看得出來,船把式兩口子是打算把這船改裝成畫舫模樣的,也許是因為錢不夠,所以改裝得不到位。不過這個小艙室也用三合板裝起來,還有玻璃窗和小風扇,不算太寒酸。
佟顏還是一身純白的連衣裙,水晶高跟涼鞋,靜靜坐在船艙的一側,眼望綠瑩瑩的畫麵,雙眉微蹙,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膝蓋上還擱著一個綠皮筆記本,手裏捏著一支秀氣的鋼筆,筆記本上寫了幾行字。
李秋雨跑到她麵前,笑嘻嘻地說道:“女校書,別在這發呆了,走吧,出去釣魚去,咱倆一組,和他比賽。”
女校書指的是唐代著名女才子薛濤。史載薛濤姿容美豔,性聰慧,八歲能詩,通曉音律,多才藝,名動一時。德宗貞元年間,韋皋拜劍南西川節度使,盛讚其才華,曾上書朝廷,請授薛濤秘書省校書郎官職,以女身未獲準。自此之後,“女校書”之名不脛而走,傳為美談。
佟顏容顏極其秀美,詩詞歌賦無一不精,是首都大學著名的校花加才女,和薛濤一樣通曉音律,多才多藝,同學們便開玩笑,稱她為“女校書”。
但薛濤終身未嫁,這一節,大夥誰也不曾計較過,反正就是開玩笑而已。古代才女,因禮教與環境之故,大多命運多舛,確實計較不了那麼多。
佟顏淺淺一笑說道:“釣魚我不會的……”
“怕什麼?我也不會,學唄!反正啊,不能讓他那麼得意。”
佟顏微笑搖頭。
李秋雨這爭強好勝的性子從小到大都不曾改變過。
見佟顏坐著不動,李秋雨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拉起來就往外走。論體力,小魔女和範縣長比較,自然是戰五渣,不過比佟顏卻要強上三分。佟顏愛好寫作,李秋雨愛好歌舞。佟顏猝不及防,被她拉了起來,抵擋不得隻好乖乖地一起出了艙室,去往船頭。
好在這艘漁船噸位不算太小,船頭上站幾個人,不至於影響平衡。
見李秋雨硬生生將佟顏拉了出來範鴻宇哈哈一笑,站起身,說道:“來,咱們比賽釣魚……佟顏,釣魚會不會?”
佟顏輕輕搖頭。
“好,我教你們……”
範鴻宇邊說,邊操起釣魚的家什。
“啊……”
忽然之間兩個女孩子同時尖叫出聲,包含驚慌之意。
卻原來,範縣長拿出來的魚餌,居然是一條條紅紅的小蚯蚓,在罐子裏不住扭動,直接將倆丫頭嚇得往後連退幾步,四手緊握,驚恐萬分,佟顏雙眼緊閉李秋雨望向範鴻宇的眼神,則變得怪怪的。
範縣長一怔忙不迭地將餌料罐放下,尷尬地一笑,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拿錯了,你們用這種混合餌料來釣魚吧。”
說著,又拿起一包包裝好的餌料。
蚯蚓是釣雜食性小魚的餌料,範鴻宇隻是考慮女孩子沒什麼手勁,稍大一點的魚上鉤之後,她們就拖不動,不如釣小魚玩玩就好,卻不曾想到,這種活生生的魚餌,會直接將倆丫頭嚇壞了。
其實漁船上的餌料準備得相當充分,除了蚯蚓,還有小魚小蝦,都是釣雜食性凶猛魚類所用。一般來說,肉食性或者雜食性的魚,肉質比素食性的魚類要細嫩,口感更佳。範鴻宇喜歡釣這種魚。
無論紅燒,水煮還是燒烤,味道都很棒。
但幾條蚯蚓就將倆丫頭嚇成這德行,小魚小蝦就更不用拿出來了。
佟顏閉上眼睛,連連搖頭,小臉煞白。
看到蚯蚓的第一時間,她就緊緊閉上雙眼,再不敢睜開,以為範鴻宇拿出來的,一準又是些其他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東西。
“這個可以,就用這個來釣吧……佟顏,別怕,這個不是小蟲子。”
李秋雨膽子到底大些,見到包裝餌料,便長長舒了口氣,接了過來。
佟顏雙眼偷偷睜開一條縫,瞄了瞄李秋雨手裏的餌料,這才放心,長長舒了口氣,煞白的小臉又略略回複了一點紅暈。
見佟顏不再害怕,範鴻宇這才拿起釣竿,教她們怎麼上餌,怎麼下竿子,怎麼看浮子……李秋雨動手能力比較強,興高采烈地跟著操作起來,“唰”的一聲,將魚餌遠遠甩進了水裏。
佟顏卻手忙腳亂,半天沒理順魚線,小巧的鼻尖上,滲出點點細密的汗珠。
範鴻宇笑著上前,幫她一點點地理順了魚線,好一陣忙亂,總算將竿子下到了水裏。
“謝謝……”
佟顏羞紅了臉,低低地說了一聲。
範鴻宇笑著搖頭,回到自己的位置,也將竿子下了下去,正準備坐下來,好整以暇地抽支煙,漁船一個小小的搖晃,李秋雨站立不穩,一聲尖叫,雙手亂舞,範鴻宇眼明手快,一個箭步過去,伸手一拉,李秋雨頓時就倒在了他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