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範鴻宇若是還在省政府辦公廳上班,這麼說話,雖然囂張,倒也不算跋扈。但現在怎麼說也是鄭美堂的下級,跋扈至斯,實在令人震驚。
範鴻宇這架勢,壓根就承認鄭美堂是他的上級。
鄭美堂雙眉悠忽揚起,眼裏噴射出憤怒至極的火焰,臉色瞬間轉為鐵青。
自鄭美堂到齊河市上任,還真沒有人敢在他的辦公室,當著其他人的麵,說出這樣的話來。這和公然打臉,沒有任何區別。縱算是市委書記譚啟華,也不敢這麼做。
偏偏這個範鴻宇就做了。
直挺挺地站在辦公室中央,居高臨下地望著他,眼神冷冰冰的。
任威情不自禁地站起身來,向旁邊退開兩步,神色極為尷尬。說起來,任威也是個狠角色,在齊河市公安係統,威名顯赫,無數犯罪分子,聞風喪膽。此時此刻,任威心裏頭卻是宛如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好不忐忑。
無疑,他知道範鴻宇是興師問罪來了。
大戰一觸即發。
盡管他是奉命行事,然則這場戰鬥的結果,不可能不影響到他。鄭美堂贏了,他任威就是一號功臣。
目前齊河市政法係統的情形,和幾個月前李文瀚剛剛向範鴻宇靠攏之時,十分相似。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任威暫時不去想。但公安局長的寶座,任威卻一直都不曾放棄過。雖然他如今在市公安局不是局長勝似局長,畢竟名不正言不順。等蕭寒月站穩了腳跟,一步一步侵蝕進來,市公安局終究有一天會姓蕭,不再姓任。
這也是他極力向鄭美堂靠攏的原因。
蕭寒月在向譚啟華靠攏。
蕭寒月不是本土幹部,和本土幹部“旗手”郭清華之間,天生有著隔閡。縱算蕭寒月想要向郭清華靠攏,也始終難以獲得任威那樣的實際地位。任威可是紮紮實實的齊河本土幹部,公認郭清華線上的人。
譚啟華也是“外來戶”,蕭寒月向譚啟華靠攏,更容易得到接納。
鄭美堂的“出身”和“候補市長”的身份,令得他成為一個很好的投靠對象。鄭美堂甚至都已經明白無誤向任威許過諾:隻要任威跟著他走,遲早將他扶正。就算進不了市委班子,市政府那邊,肯定要給他安排一席之地。不是副市長,也掛個市長助理的頭銜。
任威焉得不全力以赴,唯鄭書記馬首是瞻?
隻不過,範鴻宇又豈是好惹的?
瞧範鴻宇這個架勢,直闖鄭美堂辦公室,已經做好了死戰一場的所有準備。
這些省委巨頭的大秘,就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兩個男人一站一坐,怒目相向,誰也不肯稍退半步。
“你們都出去!”
稍頃,鄭美堂從喉嚨裏迸出這麼一句。
任威和朱光宇如蒙大赦,忙不迭地往外走,經過範鴻宇身邊之時,任威低垂下頭,不敢和範鴻宇的眼神相對。
貌似昨天他交代高振東,說他去安民縣檢查工作去了。安民縣離齊河市區一百多公裏,這個時候,他卻端端正正坐在鄭美堂辦公室。
謊言被當麵揭穿,當真好不尷尬。
然而他不敢和範鴻宇相對,範鴻宇更是正眼都不曾望他一下。既然已經殺到鄭美堂“府上”,任威哪裏還會放在範鴻宇的眼中?
也直到這個時候,任威才知道,自己在這些牛人眼裏,真的什麼都不算。範鴻宇曾經對他的客氣,不過是恪守著官場上的基本禮節。
朱光宇急匆匆退出去,連茶水都不記得給範鴻宇泡一杯。
鄭美堂辦公室和譚啟華辦公室在同一個樓層,這邊發生的一幕,早已被另一端的譚啟華秘書柳飛揚盡收眼底。想了想,柳飛揚推開裏間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
“什麼事?”
譚啟華正在批閱文件,抬起頭問了一句。
柳飛揚低聲說道:“譚書記,剛剛範鴻宇去了鄭書記的辦公室,好像很不高興,直接闖進去的。”
柳飛揚這是在提醒譚啟華:搞不好他倆會幹架!
早就聽說過,範鴻宇的脾氣不平和,至於鄭美堂,那就更不是個善茬子。
真要是在市委辦公大樓大幹一架,傳揚出去,影響可不大好,畢竟都不是普通的幹部。
“嗯,我知道了!”
譚啟華臉上毫無異色,淡淡地說道,繼續低頭看文件。
柳飛揚便輕輕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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