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官場上打滾了那麼多年,所謂作風問題,陸玖實在見得太多,聽到的就更多了。這樣的事情,那些無權無勢的小幹部和普通群眾,自然是神神秘秘,津津樂道。他們壓根就夠不著嘛,沒有犯作風錯誤的“機會”,隻能私下議論一番,過過嘴癮。
然而到了一定的職務,對這樣的事,就必須謹慎對待。
不是謹慎對待自己,管好自己的“小兄弟”,而是謹慎對待其他同等地位領導幹部的風流韻事。
這是有規矩的。
可以當作“趣聞軼事”來聽聽,但絕不能深究。
很簡單,一旦他陸玖去探聽範鴻宇的私生活,或者反過來,那就等於開啟了“死鬥模式”,不死不休的,必定要有一方徹底倒下去,這事才算完結。而且,縱算是獲勝的那一方,也是慘勝,好不到哪裏去。
實在這樣的問題,太普遍了。如果鬥爭由這方麵來撕開口子,可就惹了眾怒。
試想作風問題一旦成了鬥爭的主要“武器”,那就等於大夥身體下邊都壓著一個甚至好多個“強力炸彈”,必將人人自危。
因為作風問題不比其他問題,沒辦法做得那麼隱秘,更不可能做到“天衣無縫”。比如行賄受賄,甚至當事雙方都不需要碰頭,可以直接走銀行或者由第三者轉交,可以是現金,也可以是其他貴重物品,五花八門,不一而足。大家一起吃個飯,席間你的手一伸,我的手一縮,簡直就是白駒過隙,無跡可尋。
但作風問題做不到這樣“迅捷”。
必須兩個人在一塊待著吧,不能是幾秒鍾完成吧?
男男女女,隔段時間就見個麵,目標太明顯了。隻要盯住其中一人,基本上一抓一個準。
你今天能查別人的作風問題,明天別人就能查你。
還是不要輕易起釁的好。
事實上,現在如果是純作風問題,隻要沒牽扯出其他問題來,就算上級領導知道了,多數都是批評一頓了事。
陸玖在雲湖當了三年縣長兩年縣委書記,縣裏幹部犯作風錯誤的不少,基本上陸玖都是這樣處理的。市裏領導處理類似問題,也是一樣的手法。
範縣長送兩個小美女回首都,在京師多呆幾天,完全應該。陸玖盡管沒有親眼見過那兩個小姑娘,卻也聽說過,實在是好看,漂亮得不得了,據說還是在校大學生。
看來年輕帥氣,果然就要占大便宜。
陸玖在心裏暗暗感歎了一番。
範鴻宇坐下,隨手拉開公事包,從裏麵拿出兩條煙來,擺在小茶幾上,笑著說道:“書記,這回去首都,沒帶別的東西,弄了兩條特供煙,帶給書記嚐個新鮮。”
倒是毫不避諱。
陸玖的通訊員正在給他倒茶水,辦公室的房門都還沒關呢。
範縣長就在這裏公然向陸書記“行賄”。
範鴻宇此番去香港,是直接在江口辦好的相關手續,李春雨給打了個招呼。以老李家在嶺南省的影響力,區區小事,李二少親自開了口,何足道哉?
雲湖縣的同誌們,卻不知道範縣長是在香港待了十來天,還以為範縣長一直留在首都陪伴那兩位小“紅顏知己”呢。
陸玖略略一怔,隨即笑哈哈地說道:“特供煙?哈哈,我可是早就聽說過,這還是頭一回見識,好東西啊……”
說著,就拿起那煙來看。
包裝也並不如何顯眼。
陸玖以前沒見過特供煙,也分辨不出真假,但想來範鴻宇決不至於相欺。
“哈哈,謝謝縣長,我就卻之不恭了。”
陸玖也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絕不在這些小事上邊糾纏。範鴻宇既然大大方方地送了,那他就大大方方地收下。範鴻宇不是普通的縣長,在雲湖縣的強勢,盡人皆知,完全沒有向他陸玖“行賄”的必要。再說,就算真的要行賄,也不是這樣子做的。
陸玖就和範鴻宇住在一棟樓裏,晚上串個門子,方便得很。
這就是個普通的人情往來罷了。
或許,範鴻宇是想透過這個動作,向陸玖表達自己的“善意”。
隻要範鴻宇不主動“進攻”,能大致恪守著官場的基本規則,給他陸玖這個縣委書記留下足夠的麵子和“空間”,陸玖也不想輕易搞什麼動作。一來沒把握獲勝,二來沒那個必要。任何鬥爭,都必須要有理由,有目的。
剛才譚書記在電話裏還告誡過,好好幹,把其他工作也抓上去。
譚書記的指示,是很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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