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許下誓言(上)(2 / 2)

“小霏……”前所未有的害怕與彷徨倏然湧來,瞬間將她湮沒,靈犀忍不住驚慌失措地大叫起來,叫聲遠遠傳開,複又回蕩不休,驚起飛鳥無數,卻不見江雨霏給予她一絲一毫地回應。

強壓下心中的不安,靈犀逆著河流一路向前狂奔,終於在河流上遊一處淺灘找到了仍然處在昏迷之中的江雨霏。在看到江雨霏的那一刻,靈犀再也忍不住淚水肆意流淌而出,和著沾染在俏臉上的點點汙泥,頓時劃出一道道不成格調地曲線。顧不上擦拭臉上的泥水,靈犀連忙把江雨霏從水中抱了出來,然後就在河邊盤膝坐下開始為江雨霏行功療傷。

普度神訣功如其名,乃是大荒之中頂級的療傷神訣,媧氏一族不傳之秘,素來隻有媧族聖女和亞聖女方可修習,靈犀作為媧族亞聖女,自小便開始修習普度神訣,對救人之道也頗有涉獵,是以片刻之間就將江雨霏的傷勢穩定下來。緩緩收功起身,靈犀強忍著渾身的虛弱不適,背起仍未醒來的江雨霏一步一步離開了這裏……

江雨霏感覺自己似乎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中,一會兒冰冷陰暗,一會兒溫暖如春,然後仿佛又有一個異常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反複呢喃著什麼:“人體如山川大地,經脈如江河溪流……念如汪洋,海納百川,則無處不是江河,無處不是經脈……心念動處,無脈不可移也。”

江雨霏心下正茫然不知所措,聞言便下意識地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卻發現那個聲音愈來愈遠,不論他如何奮力追趕,都無法接近聲音傳來的地方。漸漸地,那個聲音消失了,江雨霏失去了目標,又變得無所事事起來。接下來則是無邊的寂靜,不知過了多久,江雨霏突然發現整個世界都開始晃動,然後顛倒,不成形狀,正心慌間,江雨霏忽然感覺一股暖意將他包圍,仿佛回歸了母親的懷抱,瞬間將他心中的慌亂撫平。可惜,不等江雨霏繼續享受這難得的溫暖觸覺,世界的晃動突然加劇,然後破裂,無盡的黑暗、寒冷和壓抑如潮湧來,幾要讓人崩潰。空間也變得格外狹小,窒息感撲麵而來,江雨霏隻覺得氣都喘不過來,意識逐漸**深淵,唯有身前僅有的一點兒溫暖如同暗夜之中的一座燈塔般永不熄滅,讓他僅存的意識不至於迷失方向。

不知何時,顛倒破碎的世界倏然重現,隻是身前僅存的那一點兒溫暖卻已然離他而去,接著一陣刺骨的寒冷侵襲而來,讓他如墜冰窟。正當江雨霏再也堅持不住,最後的意識即將消亡時,熟悉的溫暖卻又重新出現,及時將他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江雨霏如風中燭火般破碎紛亂的意識終於重新煥發出了生機,接著陣陣疲憊感洶湧而來,江雨霏不由得就此沉沉睡去。

一股肉香味飄然入鼻,跟著肚子便咕咕直叫,江雨霏鼻翼頓時無意識地一陣翕動,整個人突然翻身而起,接著如同大睡了三天三夜卻滴水未進一般大叫出聲道:“好餓啊……”

“給!”靈犀輕柔好聽卻略帶顫音的聲音傳來,江雨霏轉頭一看,卻見靈犀本來白皙的臉龐上滿是汙跡,雙眸之中淚珠瑩然,一雙沾滿黑灰的素手捧著一扇卷起來的芭蕉葉,陣陣肉香從裏麵彌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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