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這樣!聽說眼下都已經有兩個多月了!”
大嬸乙邊說邊往一對新人那兒努了努嘴:“那杜六娘平日裏穿的衣裙,大多喜歡把腰給勒得緊緊的,讓人能夠看到她那水蛇般的細腰!現下你們且仔細看看,看看她今兒穿的喜服是不是有些寬鬆過頭了?可不就是為了掩蓋住那已懷了孩子的肚子!”
“才兩個多月哪能顯懷?不過以杜六娘那風騷性子,還真能幹出那樣的醜事兒來!”大嬸甲一邊拿眼打量穿著一身大紅喜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杜六娘,一邊酸溜溜的感歎道。
大嬸乙的臉上也有著嫉妒的神色,嘴裏的話兒也有些酸味::“也不曉得張四郎是真心喜歡杜六娘,還是被杜六娘那狐媚子使了手段給勾了去……”
“你管人家用了什麼手段,總之這杜六娘有本事勾到張四郎、嫁到張家來,這輩子可就不愁吃、不愁穿了!”大嬸丁這話說得也有些不是味兒。
一旁馬上就有人再接了句:“我看若不是杜六娘沒過門就懷了張家老四的種,我看張家老爺子也不會答應她進門!這杜六娘還真是平白得了福氣,嫁到了我們村裏的大戶,能嫁到張家這樣的人家當夫人,她這輩子算是值了!”
“我呸!指不定她肚子裏懷的還不是張家老四的種呢!咱村裏誰不曉得那杜六娘的名聲?平日裏偷偷上她家吃茶閑聊的人,我看沒十個也有八個吧?誰曉得那孩子是不是那八個男人其中一人的?”大嬸丁先是不屑的啐了杜六娘一口,隨後壓低聲音擠兌了杜六娘一番。
大嬸乙聞言,則神神秘秘的再補了一個重大八卦:“誰曉得事情的真假?不過聽說張家老四是破了杜六娘身子的人,所以杜家才會叫嚷著讓張家趕緊把杜六娘娶進門去,否則就要把事情捅到官府去,讓官老爺還他們杜家一個公道!”
“敢情鬧了半天,這張四郎是吃了頭一嘴兒的人,所以才要負起這個責任啊!可惜這張四郎大概不曉得那杜六娘還有好幾個相好的,要不他也不會答應娶杜六娘了!”大嬸丁撇嘴說道,似乎十分同情張祖。
那幾個婦人聽了大嬸丁的話後,都心有靈犀的捂著嘴笑了起來,再看向一身喜服的張祖時,目光裏便多了幾分憐憫和幸災樂禍……
一旁的妙兒把那幾個三姑六婆的話都聽到耳裏後,忍不住感歎了句———還是大嬸丁那句話說得精辟且一語中的!杜月兒肚子裏的孩子親爹是誰,還真是件誰也摸不準的事!在沒有高科技的北宋,也許這孩子的爹是誰、隻有老天爺才知曉。
隨後妙兒迅速的綜合了剛剛聽來的八卦消息,很快就解開了一直壓在心底的謎團———看來張祖突然匆忙趕回家並提出要把杜月兒娶進門,乃是因為杜月兒不小心懷上了,讓他們之間的奸情再也隱瞞不下去了。
看來“先上車後補票”這樣的事兒,在北宋也會出現,不是二十一世紀的專利!在這一點上,宋人和現代人還真是沒代溝、零差距啊……
一想到這兒,張妙兒忍不住邪惡的猜想孩子的親爹究竟是哪個,難道是那一日那個緊隨張祖後頭、到杜家和杜月兒偷情的男人?
若真是他,那張祖可就不光天天戴著一頂綠油油的帽子四下走動了,還白白的替別人養了孩子。加上張祖以後一年當中有大部分時間是在外頭跑船、不在家中,因此可以預見張祖今後頭上的綠帽子隻會多不會少……
妙兒如此胡亂YY了一番後,一不小心又睡了過去。待妙兒醒來時,張祖和杜月兒那對新人已經被送入了洞房了,妙兒四下“打探”了下,才發現眼下婚禮正好進行到鬧洞房這個儀式。
宋人鬧洞房時,講究讓“金童玉女”到新床的大紅背麵上滾上一滾、圖個吉利,因此妙兒一醒來就被劉嬸抱到新房的新床上,和張三郎一起意思、意思的滾了一把。隨後劉嬸便順勢抱著妙兒留在了新房裏,讓妙兒有幸參與了鬧洞房這一儀式,並又聽到了不少八卦、長了不少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