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文章詩詞能當飯吃嗎?這天底下餓死的窮酸秀才多了去!”尤氏冷冷的再諷刺了張光一句,讓張光學會看清事實。
而張光自知理虧,也曉得這妾賣都賣了、再和尤氏爭論下去也沒什麼結果,於是他隻丟下一句“不可理喻”,便氣衝衝的甩袖離去。
而尤氏雖然把張光氣得啞口無言,消息傳出去後,也讓先前和張光勾搭不清的崔氏收斂了一些。那崔氏怕彪悍的尤氏找她麻煩,於是也就暫時不敢再明目張膽的勾搭張光,沒事也不敢再上張家來了。
但尤氏到底和張光做了多年的夫妻,哪怕已經徹底的放棄了這個夫君,但張光的所作所為到底還是讓尤氏又多了幾分傷心,讓她覺得和張光夫妻情分越來越淡的同時,身體情況也變得更壞了,一連幾天咳出血來、就是請了大夫來看也無濟於事。
而且這一回,那相熟的遊醫還直截了當的告訴尤氏,說她這病不但沒好還越來越重,恐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讓身子徹底垮下來,讓尤氏今後要多加注意、不可頻繁動怒,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那遊醫雖然話說得十分含蓄,但他的意思尤氏卻是心知肚明———她的身子狀況越來越差,怕是命不久矣了!
尤氏倒是不怕死,甚至有一種死了就徹底解脫的念頭,但她唯一割舍不下的還是自個兒的幾個孩子,因此尤氏很快就有了新的苦惱———如果她真的早早的去了,那她的幾個孩子以後該怎麼辦?以張光的性子定是會馬上續弦,那孩子們就會有後娘、讓孩子們被後娘管教,待後娘生下自己的骨肉,幾個孩子的日子也隻會越發難過。
但事已至此,尤氏也不敢奢望她這病能突然大好,因此她隻能未雨綢繆的先替幾個孩子籌劃,盡最大的努力把幾個孩子以後的事安排妥當,這樣就算她突然去了、孩子們也不至於被欺負得太慘。
而做所有的籌劃都需要銀錢,因此尤氏等身體稍微恢複一些,就帶著妙兒回了趟娘家,表麵上是帶妙兒回去給外祖母和舅舅看,實際上則是尤氏想問問尤大牛、她陪嫁的那些田產賣得怎麼樣了……
因此一回到尤家,尤氏就悄悄的把尤大牛拉到一旁,小聲的問道:“大哥,我上回托你賣的那些陪嫁田產,可曾找到主顧了?”
尤大牛從頭到尾都不讚成尤氏賣田產,也覺得張家不可能落敗到連請遊醫看病抓藥的銀錢都出不起。尤大牛一直以為是尤氏自個兒不想用張家的銀錢,才會急忙忙的想把陪嫁的田產給賣了,因此對賣田產一事尤大牛其實一直不太上心,眼下見尤氏竟專程回了一趟娘家追問此事,尤大牛當下就把臉沉了下來……
“怎麼?張家難不成還真連看病那點子銀錢也拿不出來?還是張光那小子逼著你賣田產?”
尤大牛並不知道張光偷人一事,尤氏也不想說出來讓娘家的人替她擔心,因此她隻揀了能說的來說:“大哥,我就不瞞你了,你別看張家表麵上看和以前沒什麼不同,但內裏已是敗落得不成樣了!還真是連請遊醫那點子銀錢都拿不出來了!即便還有些銀錢,也要省著點花讓一大家子老老小小能有飯吃!”
尤大牛聽了一臉震驚,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真敗了?”
“嗯,這家以前是我當的,我還能不清楚?”
尤氏說著歎了口氣,隨後同尤大牛講起了掏心窩子的話來:“不過我前幾日才拿了體己銀子、請了城裏有名的大夫替我瞧病,那大夫說我這病已是沒法子醫了,且一個不好就會撒手去了!”
尤大牛聽了臉色大變,當下就不顧一切的訓了她一聲:“孩子在一旁坐著呢!你說這些胡話做什麼?別把孩子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