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丁氏馬上就讓石嬤嬤把妙兒叫到跟前來,一打了個照麵就劈頭蓋臉的訓了妙兒一頓:“媳婦兒,你為何問都沒問我一聲、就把我這個長輩送的兩個妾給給賣了?!長輩送的物事不能隨便處置,你難道連這點規矩都不懂嗎?”
妙兒既然敢賣妾、那自然早就想好了該如何麵對丁氏的責問,於是她馬上不緊不慢、理直氣壯的把事情全都推到徐東臨身上:“是官人要我把那兩個妾賣了的。母親您不是經常教導我‘出嫁從夫’這個道理、讓我事事都要聽夫君的話嗎?所以夫君讓我賣妾、我不敢不賣。”
“你……”
丁氏立時就被妙兒堵得啞口無言,但她心裏憋著的那股火發不出來又不甘心,於是她最終隻能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把小四給我叫過來,我要親自問他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要是你膽敢撒謊騙我,那就別怪我翻臉無情、家法伺候!”
妙兒的確是早就和徐東臨說了賣妾一事,因此丁氏一發話、她馬上就讓小丫鬟去書房請徐東臨過來,那小丫鬟才去了一會兒徐東臨就匆匆忙忙的趕到,一見丁氏就恭恭敬敬的開口問道:“母親,您找我?”
“沒錯,我叫你來是想問問你屋裏那兩個妾的事,”丁氏說著下意識的瞟了妙兒一眼,隨後很不高興的問道:“你媳婦兒把她們都給賣了、還說賣妾是你的意思,她說的可是真話?”
徐東臨一聽丁氏這話、當下便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於是他自然是站到了妙兒這一邊、大大方方的答道:“沒錯,賣妾的確是我的主意,我嫌那兩個妾在跟前礙眼,所以才吩咐四娘把她們給賣了,不過一時忘記先來和母親您說一聲了……”
丁氏一聽這話立馬就跳了起來,氣哼哼的指著徐東臨的鼻子罵道:“那妾又不是你們自個兒買的、是我這個當娘的買來送你的,你怎麼能說賣就賣?且連招呼都不和我打一聲就把人給送走?你們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娘?”
徐東臨其實早就猜到妙兒早晚會把那兩個妾給打發了,因此打從妙兒那一夜和他提過賣妾一事後,徐東臨就一直都在琢磨應對丁氏的法子,並且早就琢磨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打算一等丁氏發難就把這個法子使出來、一勞永逸的解決納妾這件事,一方麵讓妙兒從此能夠放心、一方麵讓丁氏從此主動斷了這個念頭!
於是丁氏一氣衝衝的數落起來,徐東臨就馬上上前攙扶住她,好言好語的道出了個中緣由:“娘,我讓四娘把那兩個妾給賣了,除了我看她們不順眼外、還有一個很大的苦衷,我這麼做也是為了我今後的前程著想……”
丁氏果然被徐東臨的話給唬住了,馬上就順著徐東臨的話追問道:“苦衷?你有什麼苦衷?這納妾和你今後的前程又有什麼幹係?”
“娘您有所不知,我的上峰周縣令為人十分正直、且和他夫人李氏乃是患難夫妻,彼此之間情深意重、相敬如賓。這周縣令因對夫人一往情深,所以一向都不喜納妾,家中更是一直都隻有一妻、一房妾室都沒!”
徐東臨先是簡單的介紹了下周縣令家裏的情況,隨後才接著往下做鋪墊:“並且這周縣令不但自個兒不喜歡納妾,也很不待見家裏妻妾成群的下屬,聽說還專程為納妾一事訓斥過不少人,連他最信任的師爺也不例外……”
徐東臨說著頓了頓,才刻意壓低聲音說道:“娘,我還得在這周縣令手下幹個兩年才有機會升遷,我能不小心翼翼的討好他嗎?”
徐東臨口中的周縣令乃是祥符縣的縣令,算是徐東臨這個縣丞的直接上司,將來徐東臨任期滿是需要他書寫功績考評的,而考評好徐東臨才有機會升職……因此徐東臨才會把周縣令搬出來,故意說是想要討好周縣令才不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