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林中籠罩起金色的寂靜,遠處山巒披上晚霞的彩衣,那天邊潔白的雲朵,也被這山林的寂靜羞得滿臉通紅。漸起的晚風讓這寂靜的山穀憑空增添幾分寒意;隻剩那些鳥獸蟲魚,還在這寂靜的山林中遊蕩徘徊……
月亮升起來穿過樹葉零零灑灑的照在古道上,時而停下幾隻山雀,嘰嘰喳喳哄鬧著,仿佛山雀就是那古道上的唯一過客,加之古道旁的草叢中那紛繁噪雜的蟲鳴聲讓這本就寂靜的+古道透露出了幾分神秘之感。
人道是:夜寂古道中,幽聞蟲鳴聲,月明清如水,豈敢獨自行。
而就在這神秘的古道上,一位身穿白衣的年輕男人從古道的深處慢慢走來,步履輕浮,似乎是受了很嚴重的傷。他無心觀看四周的風景,隻是低著頭沿著這幽深的古道一路向前。左手握著一把已經折斷的長劍,在月光中發出沁人心脾的寒光。鮮血沿著手臂流到斷劍,卻並沒有想象中的沿著斷劍滴撒到地上。
白衣男子托著沉重的身體慢慢前行數百米,幾欲倒下,都被他撐了下來。前方傳來潺潺的流水聲,他強穩住身形,慢慢朝著流水聲的方向走去。
前方數十丈,流水聲慢慢清晰了起來,白衣男子嘴角動了動,似是激動似是自嘲。前方是一條山澗的小溪,沿著這幽深的山澗緩緩向前。溪水清澈見底,偶爾遊過幾條魚兒嬉鬧一番便又消失在翠綠的水草之中。
白衣男子找到一塊大石頭坐下,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禁感慨:“魚兒啊魚兒,你出生便無憂無慮,逍遙自在,這溪流雖比不得江河湖海,但也不失是一個好的安身之所,而天下之大,卻無我安身之處。如若我可以選擇,我定要選擇向你一樣,在這小溪中愉悅的暢遊。
白衣男子站起來佇立在小溪邊,四下望了望,方才發現這條古道已經走到了盡頭,而這溪水周圍再無任何路可以前行,左邊是無盡的懸崖,右邊是陡峭的峭壁,溪水留下懸崖形成瀑布,想必這水聲也是由此而來。呆呆的愣了半晌,幽幽的說道:“連著山林都容不下我,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既然躲不過,那就麵對吧。”
白衣男子轉過身朝著古道旁的樹林中說道:“出來吧,不必躲藏,我雖武功全失,但聽力依然易於常人,你跟著我也已數日,若想動手便快些,也好回去交差,倒省的跟隨我奔波之苦。”
語畢,密林中緩緩走出女子,身材修長,身穿淡藍色長裙,袖口上繡著淡藍色牡丹,肌膚雪白如白玉一般,臉若芙蓉,眉若細柳,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多一分則過,少一分則不足,長的如此完美無瑕,隻是那雙無神的雙眼,掩蓋了少女的楚楚動人,兩行清淚掛在臉頰兩側。
男人微微一愣,他一直認為跟蹤自己的是某位家族的殺手,想來暗殺自己,不曾想跟蹤自己的竟是一位女子。
玄天此時心中眾多猜想,到底是哪個勢力來暗殺自己,看著女子難道是玄女宮的人,又或者是幽冥鬼界的人,或者是東海妖族之人。。。。。。自己犯下的殺戮太多,引來正邪兩派合力圍攻,隨他去吧,自己即是將死之人,是哪門哪派又有何關係,心想之下倒是平靜了許多。
“玄天”白衣女子輕輕喚了句。
僅一句便將白衣男子的心緒全部打亂。他愣在那裏,怔怔的望著不遠處的白衣女子久久沒有說話,眼角的淚水不受控製的緩緩淌下,手裏的劍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是她,竟然是她。這個自己一直朝思暮想的女孩子,一直包庇自己保護自己的女孩子,那個一直認為有你就有天下的天真女子。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跑過去抱住她,已慰多日不見得相思之苦。但腳剛踏出一步便又收了回來,隨即激動的心變得平靜直至憤怒。
“你跟來做什麼,你我已沒有任何瓜葛。你走吧。”玄天轉過身,擦拭掉眼角的淚水。
自己武功已廢,是個半殘之人,倘若在與她有任何往來,必定讓他遭受厄運。三大勢力以及眾多教派想必也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和自己有往來的人。
“我。。。。。。”女子語言又止。
“我與你雖也算的上有些感情,但你我並不合適,你我之事頂多也隻算得上是一個飄渺的夢而已。”隻可惜玄天的頭是低著的,無法看清玄天的麵容,若不然任誰都可以看到玄天那種痛苦的表情。
“你騙人,難道你之前講過的一切都是假的嗎?你之前做過的一切都是在逢場作戲嗎?”女子緊咬嘴唇,身體微微顫抖,癡癡地看著那邊玄天在月光中消瘦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