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鶴沒有動,隻是淡漠地問道:“為什麼?”
“我不該這麼任性的,這一切本來就不是你的錯,而且我沒有想到,許承方他……”端木飛雪滿是歉意,還有一絲絲的擔心與關切。
“走吧。”許雲鶴冷漠地打斷了端木飛雪的道歉,背著許承方,繼續一步步地前進。
端木飛雪跟在許雲鶴的身後向前走了幾步,卻又停了下來,遲疑地看著前麵自顧自地走著的許雲鶴,最後還是喊了一句。
“等一下!等一下好嗎?”
許雲鶴停住:“還有什麼事?”
“你能不能……”端木飛雪看了看許雲鶴背上的許承方,咬了咬下唇,有些忐忑地問道,“我們能去找一下我哥哥?我們帶他一起走吧!”
許雲鶴忽然轉過了身來,目光冷漠,卻有一絲疑惑閃過:“他在哪裏?你把他藏到哪裏去了?”
端木飛雪奇怪地看著許雲鶴:“我沒有藏啊!他不是和那幾個人在山洞裏昏迷了嗎?我們轉到那裏,帶上他好不好?”
聽完,許雲鶴看著端木飛雪,目光中,更多了些異色。
“你不要擔心,我自己來背他就好,隻是需要繞一點路,他的事都交給我就可以了!”端木飛雪以為許雲鶴是在顧慮這個,趕緊解釋道。
“你沒有帶走你的哥哥?”許雲鶴疑惑道。
“帶走我哥哥?這是什麼意思?”端木飛雪的樣子比許雲鶴還要迷惑。
“你剛才跑出來的時候,沒有帶你的哥哥走?”許雲鶴麵無表情的的臉上,終於多了些表情,隻不過那是嚴肅和凝重。
“沒有啊,我剛才太激動,隻顧著跑……什麼都沒有想……我……”端木飛雪的聲音越來越低,頭也低垂了下去。
在許雲鶴麵前談論這個話題,她還是覺得很不好意思。
“真的沒有?”許雲鶴又問了一句。
端木飛雪這時候終於覺察到許雲鶴的問題中所蘊含的深意了,她抬起頭來,看著許雲鶴,有些激動地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哥哥他怎麼了?”
許雲鶴沒有回答,看著端木飛雪,冷漠的目光中,有了絲絲鬆動之意。
“到底怎麼了?你告訴我!”端木飛雪忽然衝了過來,一把抓住許雲鶴,大聲質問道。
一向冷若冰霜的端木飛雪,真的激動起來來,卻也是如此地彪悍。
“你哥哥,還有其他那些昏迷的人,都不見了。”許雲鶴定定地看著端木飛雪飽含著不安與忐忑的眼神,還是緩緩地說出了真相。
“什麼?你說什麼?”端木飛雪一把揪起了許雲鶴的衣襟,反複地問道,“怎麼會不見的?你說不見了是什麼意思?”
看著端木飛雪情緒失控的樣子,許雲鶴歎了一口氣,緊了緊背上的許承方,他拉開端木飛雪揪在自己衣襟上的手,轉身便走:“你跟我來,你自己去看吧。”
許雲鶴在前麵引路,端木飛雪則在後麵緊緊跟隨著,同樣的一段路,許雲鶴腳步沉重,而身後的端木飛雪,卻完全失去了女武王的風範,幾度險些摔倒。
一路曲折前行,同樣心情沉重的兩個人,又來到了當初見到端木飛羽那些人的地方。
和許雲鶴發現的時候一樣,整個岩洞中空空如也,除了地上一些散亂的腳印,一個人影都沒有。
端木飛雪怔怔地看著這一覽無餘的岩洞,身軀僵硬。
隔了好半晌,她才像是醒過來一樣,從岩洞的一個角落,向另一個角落一寸寸地搜尋著。空蕩蕩的岩洞中沒有半分遮擋物,一眼就可以看穿,她卻一寸寸貼到地麵上仔細地搜尋著,隻怕是連一隻小螞蟻都無法漏過。
毫無懸念地搜尋了一遍,端木飛雪擴大了範圍,又來了一遍。
這一遍已經擴展到了直徑三十米的範圍,但是,依然是毫無懸念。
如果要是有人,許雲鶴一路上走過來早就看見了,哪裏還用得著端木飛雪在這裏看螞蟻?
但是端木飛雪依然不死心,又加長了範圍,繼續搜尋。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搜尋著,許雲鶴就站在那裏靜靜地看著,沒有阻止。
他明白,現在的端木飛雪,需要用這樣的方式來逃避那個她不願承認但卻最符合現實的答案。
那個答案是如此殘酷,但卻是最可能的真實。
他不知道怎麼去讓端木飛雪接受這個現實,因為就連他自己,也不願意接受自己背後的人,已經離開的事實。
所以,他靜靜地看著她徒勞無功地忙碌著。
他相信,到最後,她還是會停下來,接受這個現實的。
因為她是端木飛雪,她不但是天下獨一無二的女武王,還是那個麵對蝙蝠群的利齒死戰不退的倔強女子。
她很堅強,雖然這樣的堅強,隻會讓人心痛。
端木飛雪的搜尋距離越來越擴大,許雲鶴已經記不住這是她第幾次折返了,他隻知道現在,他已經看不到去搜尋的端木飛雪了。
幽深的洞穴遠處,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