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幹什麼?”實在受不得這種古怪的目光,許雲鶴喝問道。
許國煌雙目轉了轉,問道:“你和承方是朋友?”
“關你何事?”許雲鶴毫不客氣,後麵許承方的頭顱,還在那裏擺著呢。
“那好,”許國煌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我給你一個為朋友報仇的機會!”
“你什麼意思?”許雲鶴反問道。
“殺了我!”許國煌突然把自己的刀伸了過來,遞到了許雲鶴的麵前,如此道。
“你搞什麼鬼?”許雲鶴看著麵前那把不帶任何血跡卻縈繞著濃濃的血腥氣的刀身,皺眉道。
“殺了我!”許國煌重複道。
許雲鶴看著許國煌,並不接刀。
“殺了我!為你的朋友報仇!”許國煌繼續說道,將手中的刀,向前伸了一伸。
許雲鶴依然不接,眼神古怪地看著他。
許國煌收刀,歎了一口氣。
轉過身來,走到哪領僅存的板車前,他對著許雲鶴招了招手。
“你看,這上麵,有幾個腦袋?”許國煌問道。
“四個!”許雲鶴不知道許國煌為什麼要問這麼一個很白癡的問題,但他還是回答了他的這個問題。
“還少了一個!”許國煌歎氣道。
“少了我的腦袋!”許國煌語出驚人。
“你什麼意思?”許雲鶴向後退了一步,他懷疑許國煌是不是想報仇想瘋了,現在都開始胡言亂語了。
“大哥的債,由承方和承業擔了。其他的人,都在這裏了。但是,還少了我的命。因為我,才是最對不起我的兄弟的最大罪人!”許國煌低聲道。
“你真是瘋了!”許雲鶴冷冷道。
“殺了我吧!把我的頭,放在這上麵!”許國煌對許雲鶴的諷刺不以為意,指了指班車,對許雲鶴說道。
手中刀,向許雲鶴拋出。但是許雲鶴依然沒有接,任憑它力盡之後插入地上。
“為什麼不接?殺了我,你就可以為你的朋友報仇了!”許國煌不解地問道。
“你已經被報仇衝昏了頭腦,這個世界上,並不是隻有報仇這一件事!”許雲鶴冷冷道。
“如果不是為了報仇,之前你為什麼要和我拚命?現在我給你這個不費吹灰之力殺我的機會,你為什麼要放棄?”許國煌繼續問道。
“你已經成魔,除了仇恨,你什麼都不會理解。跟你說了,也是白費力氣!”許雲鶴冷哼一聲,索性蹲到了地上。
“也許我真的不能理解你了,不過,這樣的話……就隻能對不起了……”許國煌又歎氣。
單手一招,插在地上的長刀就好像被一根繩子牽引起來了一樣,“嗖”的一聲就從地理鑽了出來,自動飛回到了許國煌的右手中。
“你不殺我,那麼,我隻好先殺了你了!”許國煌長刀直指,歎息道。
“你這個瘋子!”許雲鶴跳了起來,真想大罵這個不可理喻的許國煌一通。
“給你最後一個機會,要麼少了我,要麼被我殺死!”許國煌最後說道。
“那你就來殺我好了!我倒要看看,我這輩子到底是死在誰的手上!”許雲鶴恨恨地說道,雙手緊握成拳,化為赤紅色。
“為什麼?”許國煌輕輕問道,手中的刀,再次收了回去。
“你的腦子裏隻有報仇,為了報仇,你把什麼都給拋棄了!為了所謂的兄弟情義,你殺死了你的親人,你的朋友,你的故交,你以為你這麼做,就會顯得你很高尚嗎?你大錯特錯了!你為了報仇不惜一切,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的那些枉死的兄弟們,他們想不想你這樣為他們報仇!”許雲鶴痛斥道。
“殺人償命!他們殺了人,就要受到應有的懲罰!”許國煌淡漠道。
“放屁!”許雲鶴忍不住爆了粗口,“為了報仇,你殺了那麼多人,你以為這幾個腦袋,就是你的那些兄弟們,想要看到的嗎?他們都是為國捐軀的好男兒,他們最想看到的,不是這幾顆血淋淋的腦袋,而是希望國泰民安,希望天下太平!你卻殺了六大家那麼多人,除了將本來太平的天下攪亂之外,還能有什麼用處?你這麼自以為是地報仇,其實隻是想要償還你苟活至今的愧疚罷了!休要用那些亡靈為自己遮羞!”
許國煌怔怔地聽著許雲鶴的痛罵,既沒有反駁,也沒有動怒,就那麼靜靜地聽著。
“或許,你是對的吧!”沉默良久,許國煌歎息道。
隨即,他轉身,拖著那把刀踽踽獨行而去。
“他們都已經去了,我隻能做我自以為對的事。今日的事,我不後悔!”
這是許國煌最後留下的話,說完這一句,他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岩洞的黑暗中。
許雲鶴愣愣地看著許國煌身影消失的方向,半天沒有動彈。
“這個瘋子!”良久,許雲鶴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罵道。
這一聲罵,更多的是一種極度緊張後的解脫,借此宣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