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彷如絕世凶神的許雲鶴殺至,驚慌失措之下,對方一個翻滾滾到了旁邊人群之中,兩手向中間一拉,就把身邊的兩個人給推到了自己的身前,擋在了許雲鶴的前麵。
眼看著許雲鶴速度絲毫不減地衝了過來,那兩名被迫推到台前的倒黴鬼,無奈之下雙雙刺出手中的長劍,不為殺敵,但求能稍微阻得許雲鶴一阻。
麵對兩把雪亮的長劍,許雲鶴依然故我,不閃不避,蠻橫地向前橫衝直撞過去。
兩把長劍,一左一右,分別刺在了許雲鶴的左胸心髒處還有右肋,鋒利的劍鋒,卻沒有刺入許雲鶴半分肌膚。
許雲鶴繼續向前大踏步前進,兩把長劍被彎成了一個可怕的弧度,尖銳的劍尖,就刺在許雲鶴赤裸的胸膛上,卻始終無法刺進半分。
“嘣!”
兩聲短促的崩裂聲幾乎同時響起,刺在許雲鶴胸膛上的兩把長劍,在同一時間內被崩斷,化為數截,崩向了四周。
許雲鶴閃身進步,失去了隨身武器的兩人,已經無法逃避死亡的命運。
雙手一左一右抓在了兩人的兩肋上,強大的力量瞬間爆發,許雲鶴的五指,深深地陷入其中。
兩聲淒厲的慘叫,許雲鶴甩手將兩人向兩側推開,繼續向前前進。
身後兩側,隻留下了兩具胸側噴血的屍體,將大地染得片片血紅。
許雲鶴絲毫不顧,越過兩人,就看到自己的目標,此時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再度逃竄到了前麵。
目光一凝,許雲鶴身軀微微向下一蹲,腳下奮力一蹬,強大的反衝力,將許雲鶴如離弦的箭一般射到前麵。
瞬息之間出現在那人身邊,許雲鶴一把抓住對方的頭發,將他背對著自己拚命逃亡的身體,硬是給掰了過來。
許雲鶴看到的,是一張驚駭欲絕極度扭曲的麵孔。
下一刻,但聽得清脆的一聲骨折聲,這張驚駭欲絕的臉孔一個抽搐,隨即脖子一歪,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他的脖子,軟軟地垂在下麵,直接耷拉到了地上。
許雲鶴,一手就扭斷了他的脖子。
甩開這一具屍體,許雲鶴轉身,麵對著眾人。
再也沒有人向他偷襲,再也沒有人敢對著他抬起手中的各式神兵利器。
血勇之氣,隻能逞得一時之勇。親眼看到身邊的人一個又一個地倒下,被熱血激發出來的熱度一冷卻,誰還能長久地保持之前的那份血勇?
以重淩寡的時候,他們可以無所畏懼,因為他們認為自己處在絕對的優勢。
當強弱之勢逆轉的時候,他們依然可以悍不畏死一波又一波地衝上來揮劍掄刀,因為在他們的血液裏,有著一份江湖人與生俱來的亡命徒的血氣。
但是,當自己一方的攻擊完全無效,身邊人一個個地倒下卻沒有給對方造成一絲一毫的傷害,沒有哪個人,還能繼續當自己的亡命徒。
刀槍不入,拳腳無效,許雲鶴一瞬間就從一個修為一般的毛頭小子,變成了一個刀槍不入的不死金剛,這已經不是敵強我弱那麼簡單了,而是變成了一場毫無勝算的必敗之局。
而這一場必敗之局,唯一的賭注,就是自己的性命。
亡命徒終究隻是一時的血勇所為,真的亡命徒,早就已經沒有命了。
麵對許雲鶴那雙金黃色的眼眸,人群紛紛低下頭不敢直視,開始很有默契地向後一步步撤退。
一身的鮮血汙物,原本纏在腦後的長發披散開來,搭在兩鬢,本是一名清秀俊美的少年,此時卻成了一名名副其實的地府閻羅。
“還有誰?想要我許雲鶴的命?”
無人應答,甚至沒有人敢與他對視。
“你早已被逐出家族,許姓,你根本不配使用!”一聲怒喝,在許雲鶴的身後響起。
許雲鶴猛然回頭,看到的,是一麵與自己眼神中的色彩十分相似的金黃色。
與自己不同的是,這一片金黃色,並沒有那種灼熱的氣息。
金黃色的洪流,瞬間就將許雲鶴的身軀淹沒。
“許國容什麼時候來的?剛才好像沒有看到他啊!
許雲鶴被淹沒在洪流中久久未出,膽寒的人群中,漸漸多出了一些議論的聲音。
“這是許家的地盤,他們家裏來了多少人,你怎麼會知道?藏到現在才出來,真虧他能忍到現在!”有人冷笑道。
“不管怎麼著,現在那個怪物終於被解決了,這心裏,終於可以踏實了!”有人慶幸道。
“那可未必,你見過這麼厲害的狠角色嗎?那麼多人用盡各種手段都傷不了他,許國容的‘金石流’雖然厲害,但也不見得就能製服得了他!”
“快閉上你的烏鴉嘴!老子可不想死在他手裏!”
“哼!你以為……”
紛紛擾擾的議論聲,忽然停下了。
金黃色的洪流,依然保持著那種絢爛的金黃色,從許國容寬大的袍袖中滾滾而出,仿佛無窮無盡一般,持續不斷地流出,流到許雲鶴停留的位置,隨即陷入地麵,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