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鶴很想問問盧桑,下一步應該怎麼做,但是盧桑卻和幾個蠻人在一塊兒拚酒,見了蕭雲鶴就跟沒看見一樣,高聲暢飲。
似乎,他已經忘記了自己還身負著重要的軍事任務。
蕭雲鶴無奈,眼看著這群人聚在一起又唱又跳的,他卻沒有興趣參與其中,找了個偏僻角落,他就一個人坐下了。
旁邊就是那一群海洋般的綿羊群,雖然還隔著一段距離,那股刺鼻的騷氣還是傳到了蕭雲鶴的鼻子裏。
這對於草原上的牧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久而不聞其臭,蕭雲鶴卻做不到。
捂著鼻子,他向後退了老遠,才在一棵樹下暫時找到了一個安身之所。
這個位置稍微高出了一點,卻又離那群狂歡高歌的人群很遠,蕭雲鶴靠在樹幹上,看著遠處的那群人,卻多少有點荒謬的不真實感。
“怎麼不去喝點兒?”蕭雲鶴的身後,有人說道。
蕭雲鶴轉身一看,卻是謝大頭。
謝大頭滿臉通紅,剛一走近,一股強烈的酒精味道,就傳進了蕭雲鶴的鼻子裏麵。
“大頭哥,你怎麼出來了?”蕭雲鶴問道。
“喝的太多了,不好,會誤事的!”謝大頭一語雙關地說道。
蕭雲鶴沒有聽出來,低下頭,又不說話了。
“雲鶴兄弟,你好象有點不高興?”謝大頭看著蕭雲鶴情緒有點低落,問道。
“我們……”蕭雲鶴抬起頭來,欲言又止。
“有什麼話就說吧!”謝大頭一屁股坐在了蕭雲鶴的身邊,看了看那邊依然在狂歡的人群,對蕭雲鶴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們現在這個樣子,有點太放鬆了?”
“大頭哥,我們這一次是帶著任務來的,可不是來這裏和這些蠻人喝酒跳舞的!盧大哥也不知道怎麼搞的,跟那個蠻人說了幾句,就搞成了這個樣子!”蕭雲鶴有些不滿地說道。
“雲鶴兄弟,難得難得!小小年紀,居然還能在這個時候想的這麼多!剛才喝的那幾口酒,是不是還不夠多呀?來來來,你大頭哥這裏還有呢!”謝大頭哈哈大笑,從腰上解下一個酒囊,遞到了蕭雲鶴的嘴邊。
蕭雲鶴可沒有這個心思去喝酒,連番推讓,但是謝大頭卻好像來了酒勁,一把按住蕭雲鶴,對準他的嘴,就抬起酒囊來向裏麵灌了幾口。
“我……不是……咳咳……”蕭雲鶴被強灌進去好幾口,嗓子就被嗆了幾下。
“怎麼樣,味道不錯吧?”謝大頭問道,雙眼微眯。
“這……這酒……”蕭雲鶴把嘴裏那幾口酒灌了下去,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酒怎麼了?是不是從來都沒有喝過這麼好喝的酒啊?這可是我們左衛軍獨家特釀的美酒,除了我們軍中的人,常人想喝都喝不到這樣的美酒呢!”說著,謝大頭衝著蕭雲鶴眨了眨眼睛。
蕭雲鶴的眼睛也跟著眨了一下,瞪得大大的眼睛也跟著眯縫在了一起,一把接過謝大頭手中的酒囊,大口大口地灌了下去。
“好酒!好酒!”蕭雲鶴“咕嘟咕嘟”灌下去好多,放下酒囊,他臉色漲紅,大聲叫好。
“哈哈哈哈……”謝大頭拊掌大笑,扔給蕭雲鶴半根羊腿,自己也拿出一根來啃著。
蕭雲鶴也加入了這一支狂歡的隊伍之中,大塊吃肉大碗喝酒,這樣的生活,太容易讓人迷醉其中了。
熊熊燃燒的篝火,漸漸弱了下去。狂歡的高歌,也漸漸沒了聲息。縱情高歌放浪形骸的人們,隨著夜的深沉,也在酒酣耳熱之後,進入了夢鄉。
幾簇篝火旁,橫七豎八躺著很多人。蕭雲鶴,謝大頭,盧桑,還有很多的蠻人,都倒在了一起,身邊,酒水灑了一地,滿地狼藉。
所有人都睡去了,隻聽得一聲高似一聲的呼嚕聲,在夜空中此起彼伏。
圍繞在篝火旁的羊群,也已經蜷縮成一團,進入了它們的夢鄉。
隻有在人群更近處站著的馬匹,它們並沒有睡去。幾匹馬似乎還有些躁動不安,不時地打個響鼻,似乎這些靈覺的動物,預感到了一些危險的存在。
夜幕中,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忽然睜開了。
看不到月色的夜幕中,這雙眼睛亮晶晶的,看上去非常顯眼,隱隱的,好像還有些綠色的反光,彷如夜幕中獨行的野狼。
一雙眼睛亮了起來,就像是起了連鎖反應一樣,緊接著,兩雙,三雙,越來越多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這幾十雙眼睛亮了起來,相互之間對視了一下,然後,這些眼睛,就開始在夜幕中移動起來了。
“好酒!幹!”黑暗中一人伸起了胳膊,大喊了一聲。
這些高速移動中的眼睛,馬上停了下來。
泛著幽幽綠光的眼睛中,有一道道寒芒閃過。
但緊接著,繼這一嗓子之後,竟又沒了別的聲息。
看來這隻是宿醉之中的一聲囈語,並沒有人再醒過來。
那幾十雙眼睛又開始了快速移動,但不知道為什麼,有幾雙眼睛忽然就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