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聖城傳說(1 / 3)

“這……”蕭雲鶴還有些遲疑。

“雲鶴,進來吧!”從帳篷裏麵,突然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蕭雲鶴驟然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先是一愣,隨即醒悟過來,臉上頓時露出了驚喜和不可置信的表情。

“進去!”看著蕭雲鶴居然還在那裏發愣,臉上還掛著那種傻乎乎的笑容,那枯瘦老者把眼睛一瞪,伸手在蕭雲鶴的後背上輕輕一拍,一股大力襲來,蕭雲鶴當即身不由己地飛進了帳篷裏麵。

蕭雲鶴一頭撞開了門簾,踉踉蹌蹌地跌飛了進去,還好那老者並沒有用多大的力量,進去沒多遠,蕭雲鶴就勉勉強強地停住了。

蕭雲鶴當即抬頭去看,帳篷裏有兩個人,站在自己麵前的,是一張寬厚的笑臉。

“伯父……”蕭雲鶴激動不已地叫道,臉上的表情似狂喜又似痛苦,突然間,蕭雲鶴又覺得自己鼻子裏酸酸的。

眼前出現的人,竟然是久未見麵的宇文軒!

數月未見,宇文軒依然是蕭雲鶴記憶力的那個樣子,看著他一臉慈祥地看著自己,蕭雲鶴就像看到了親人一樣,激動的心情五味雜陳,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雖然兩個人在一起相處的時間不長,蕭雲鶴甚至在之前的十五年中根本不知道有宇文軒這麼一個人,但是在那還不到一個月的同行之途中,在冷眼與欺辱中長大的蕭雲鶴,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到宇文軒對自己發自內心的關懷。

蕭雲鶴可以說在苦水中泡著長大的,見慣了人情冷暖,讓他變得比一般同齡人成熟,也變得比一般人冷漠。他看上去對很多人都很和善,但是很少有人能夠真正走進他的內心之中。能真正被他接納被他認可的親朋,並不多。

而宇文軒,就是這其中之一。

對蕭雲鶴來說,之前的十五年中,他唯一的親人,就是師父蘇流沙。對於年幼的蕭雲鶴來說,蘇流沙亦師亦父,他的地位在蕭雲鶴心中無可替代,對他的影響也最大。

而蘇流沙卻已經走了,在這短短的一年時間裏,蕭雲鶴經曆了種種磨難,他咬著牙一路闖了過來。所有人都隻看到他堅強的一麵,唯有蕭雲鶴自己知道,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會特別特別想念師父,想著師父雖嚴厲卻無比懷念的關懷。

然後,宇文軒出現了。

蕭雲鶴不知道在自己的母親許謹瑤,和宇文軒還有師父蘇流沙這三個人之間,當年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關係,以至於師父照顧了他十幾年而無怨無悔,宇文軒也對自己一見如故。上一輩的事情,蕭雲鶴不好多打聽,但是他也知道,這兩個人對自己的關心,一定是看在自己母親的麵上。

這無損於蕭雲鶴對於這兩個人的感激,不管原因是什麼,這兩個人對自己的關心是真真切切的,這就足夠了。

蘇流沙離開了,宇文軒適時地出現,在蕭雲鶴的生活裏麵扮演了一個和蘇流沙相似的角色。蕭雲鶴對他的敬意,並不比對蘇流沙少多少。

此時再見到他,蕭雲鶴怎麼能不激動?

蕭雲鶴的心情全都表現在了臉上,宇文軒當然看得出來。他也有些激動地上前,雙手攀住蕭雲鶴寬闊的雙肩,感喟道:“雲鶴,幾個月不見,你已經長大了許多了!”

蕭雲鶴連連點頭,也不知道讚同的是什麼,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宇文軒也不說話,隻是緊緊地抓著他,上下打量,眼眶微微有些泛紅。

“來!坐!”把蕭雲鶴上上下下看了好幾遍,宇文軒才收回目光,拉著蕭雲鶴,向一旁的地席上走去。

蕭雲鶴隨著宇文軒走著,一轉身,這才發現這個帳篷裏還有第三個人,赫然是之前把自己搞得暈頭轉向的葉狼齒,正滿臉含笑地望著自己兩人。

想到剛才自己情不能自已的表現全都被葉狼齒給砍在了眼裏,蕭雲鶴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低聲說道:“葉將軍!”

“很好,過了這麼長時間,你總算是發現有我這麼一個人了!”葉狼齒調笑道。

“我……”蕭雲鶴愈發感到尷尬。

“雲鶴,不要理會這個為老不尊的老家夥!他剛才可是狠狠地捉弄了你一番,你不用給他什麼好臉色,坐!”宇文軒卻轉頭瞪了葉狼齒一眼,對蕭雲鶴這樣說道。

“什麼?難道剛才那些士兵……”蕭雲鶴恍然大悟,像是見了鬼一樣看著葉狼齒。

“小子,想明白了?被一幫老男人扒光衣服,感覺怎麼樣?”葉狼齒衝著蕭雲鶴眨了眨眼睛,一向威嚴慣了的臉上,居然露出了意思和年齡毫不相符的調皮,就像個童心未泯的老頑童。

“葉將軍,我沒有得罪你吧?”蕭雲鶴終於找到了讓自己如此難堪的“罪魁禍首”,看著麵前這個“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始作俑者,蕭雲鶴隻感覺到一陣陣的無力,“你怎麼這樣子捉弄我……”

“誰說你沒有得罪我?你把小七氣成那樣,還不算得罪我?從小到大我一句重話都沒有說過她,結果你這個混小子卻把她給氣哭了,連眼睛都哭腫了!要不是看在大將軍的麵子上,我才不會隻是這麼輕輕地捉弄你一下就算完!哼!”孰料葉狼齒卻氣哼哼地說道,言語間好像還對這種程度的捉弄不是很滿意,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這還不算……”蕭雲鶴哭笑不得,到了現在他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麼氣憤了,隻是感覺自己的命好像有點悲慘。

“小七是哪個?我什麼時候得罪他了?”蕭雲鶴忽然問道,他可不記得自己認識的人裏麵有哪個叫小七的。

“小七就是這個老家夥的小女兒,排行老七,所以她的小名就叫小七!”一旁的宇文軒代為答道。

“你是說雲瑤?”蕭雲鶴恍然大悟。

“沒錯!你以為我說的是哪個?你還得罪了多少人?”葉狼齒吹毛求疵地問道,蕭雲鶴無心的一句話也能被他找到碴。

“我……”蕭雲鶴心中發苦,想著雲瑤臨別時的那一雙桃子一樣的眼睛,蕭雲鶴隻能苦苦一笑,說不出什麼辯解的話了。

這件事雖然不能全怪自己,但是事情的根源還是處在自己身上。人家怎麼說也是父女,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哭得那麼傷心地跑回來,心裏怎麼能不心疼?要是再知道了這全都是因為一個男人而引起的,又怎麼能讓這個做父親的忍得住,不去教訓教訓那個惹女兒傷心的混蛋出出氣?

這真是自作自受,沒想到報應來的這麼快。

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蕭雲鶴心中的那份愧疚更重,想要責怪葉狼齒手段太過的話也就說不出來了。

“人家小一輩的事,你一個老頭子瞎摻和什麼?兒孫自有兒孫福,你這麼對待雲鶴,小七可不見得會對你多感激,說不定心裏反而會埋怨你呢!”宇文軒大搖其頭,還若有深意地望了蕭雲鶴一眼,說出來的話卻讓蕭雲鶴更加尷尬。

“我才不管呢!反正我心疼女兒,先出了心中這股惡氣再說!”葉狼齒卻憤憤不平地說道。

“葉將軍,對不起!”蕭雲鶴苦笑,真誠地道歉道,“我不是有心想要讓雲瑤姑娘傷心的,隻不過……”

“這些話,你還是留給雲瑤聽吧,我們這兩個老家夥聽得再多,也是沒有用的!”宇文軒打斷了蕭雲鶴的道歉,眼眸含笑,看得蕭雲鶴渾身不自在。

“伯父,我想你誤會了!我和雲瑤姑娘……”蕭雲鶴心知這兩個人可能是誤會了什麼,馬上開口就要解釋。

“我們什麼都沒說,會誤會什麼?你以為我們誤會什麼了?”宇文軒這句話說得大有深意,很有水平,聽得葉狼齒一個勁兒地豎大拇指。

“伯父……”蕭雲鶴湧起一陣無力感,難道這個年紀的男人,都會變得這麼無聊嗎?

“好了,你有什麼話,不管是想道歉還是想怎麼樣,都留著給小七說吧!我們兩個老家夥就不跟著瞎攪和了,我們還是來說說正事吧!”宇文軒見好就收,不再和葉狼齒一唱一和地調笑蕭雲鶴,麵色一整就轉換了話題。

“對了,伯父,你怎麼會突然來到這裏的?”和雲瑤之間的事情實在難於啟齒,逃過一劫的蕭雲鶴鬆了一口氣,看著宇文軒卻又想起了一個疑問,奇怪地問道,“昨天晚上葉將軍才攻陷這裏,你就算得到消息,也應該沒有那麼快吧?”

“難道我就不能未卜先知嗎?”宇文軒故作神秘地說道。

“伯父……”蕭雲鶴的肩膀垮了下來。

“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跟這個老不正經的家夥待在一起,也跟著被傳染了,以後一定要離他遠一點!”宇文軒皺眉看了看旁邊的葉狼齒一眼,搖頭道。

“喂,你自己一個人裝神弄鬼的,怎麼倒打一耙,還怪到我頭上了?不要看你是大將軍就能這麼不講理,我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平白無故被冤枉了的葉狼齒可不願意了,在一旁大聲叫屈道。

宇文軒聽而不聞,收起了臉上的調笑之色,睜大了眼睛看著蕭雲鶴,就是不說一句話,這種奇怪的眼神,看得蕭雲鶴心裏一陣陣發毛。

“伯父,你這是……”蕭雲鶴吃吃問道。

“看不出來呀,幾個月不見,你居然做了這麼多驚天動地的大事!要不是親眼所見,我還真不敢相信呢!”安靜地望了蕭雲鶴好一會兒,宇文軒忽然大聲說道。

“呃?”蕭雲鶴愣了愣。

“四王子,墨鐸,池陽,魚梁晟,這麼多大人物,經曆了那麼多大風大浪都沒死掉,卻都被你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給一個個全抹了脖子。說出去,誰會相信呢?”宇文軒感歎道。

“都是一時僥幸而已……”蕭雲鶴正想多謙虛兩句,卻忽然間臉色一變,下麵的話就全都忘了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