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重整舊河山(1 / 3)

朱泚翻身而起,一名宦官碎著步子跑了過來跪到他身前,拿著一個金雕夜壺舉過頭頂。朱泚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褪下了褲子,淋淋灑灑的給這個宦官先來了個淋浴,然後信步朝後殿走去。那名宦官卻是滿腳堆笑的奉誠:“陛下龍體強健,真江山社稷之福!”“賤人。”朱泚得意的冷笑一陣,頭也不回的走了。他刻意赤著腳,踩著大明宮蓬萊殿那打磨得如同處子肌膚一般的石板道,感覺著那種微涼中透著清爽的快感。到了浴室,三層宮紗在金壺油燈的照耀下搖搖曳曳。水汽氤氳,朦朧中有幾個玲瓏剔透的玉脂般美人,身著薄紗跪在水池邊,試探水溫,朝池內撒著新采來的菊花香瓣。朱泚的臉上馬上露出了笑容,輕咳了一聲,朝澡池走去。那幾個美人都住了手,匍身跪拜下來:“陛下!”“免禮,平身。”朱泚十分享受說這幾個字時的那種感覺。眾人都跪在自己眼前,不賜上這句,他們就永遠都不敢抬起頭來,永遠都不敢直視自己。這種感覺,真的爽極了。難怪,那麼多人爭著搶著要當皇帝,不惜骨肉相殘。這種高高在上無人敢褻瀆的威嚴,足以讓任何人為之癡迷。朱泚走到澡池邊,兩邊粉麵桃腮的美人款款上前,用她們的冰蔥玉指輕輕除去朱泚套在身上的睡袍,然後左右偎依著他,一起走進了浴池。朱泚隨意的往身邊嬌媚妖冶的美人探手摸了一摸,感覺這兩個女人的身上就如同是新剝出殼的雞蛋,細嫩光滑,珠圓玉潤,誘人之至。一股欲念,騰騰燃起。朱泚一手攬過其中一個,信手一拂,將她身上半披著的輕紗擼去,將她抱到了自己大腿上坐住。那個女人咯咯的嬌笑兩聲,摟著朱泚的脖子,用她洶湧澎湃的胸脯,去蹭朱泚的鼻子,身子左右前後輕柔的搖動,極盡挑逗之能事。唐朝的昏君,真會享受,宮中盡是這種尤物。朱泚猥褻的笑了起來:可惜全便宜了老子!皇帝的女人都讓我玩了,這輩子,不虧了!不久,澡池中就傳出了籲籲嬌喘,滿池的溫水也蕩漾開來。幾名女子齊齊下了水中,個個圍到了朱泚身邊,如同饑腸轆轆的乳燕嗅到了食物的清香,挨著擠著往他身上蹭。其中幸運的一個,已是眉顰輕鎖嬌軀搖晃,發出一陣陣銷魂的呻吟。男人極樂,無過如此。朱泚如癡如狂魂遊太虛。“報、報--陛下,大事……”一名宦官愣頭愣腦的衝了進來,看到眼前情景,硬是將後麵的‘不好’二字生吞了回去。朱泚和那幾個女人,恨不能上前將這個死宦官撕成八瓣。“大膽閹豎,何事驚慌!”朱泚怒聲喝道,“沒看到朕正在沐浴嗎?”轉念一想,大清早的,沒有重要的事情,一般人也是不敢前來打擾自己,於是也沒有多責備這個宦官什麼。“陛下!”那個宦官舉著一疊奏折,驚慌不已的跪地說道,“含元殿前,朝中所有的大臣、將軍們都到齊了。他們讓小人來請陛下……提早上朝,說是有極重要的軍國大事要啟奏陛下。現已有折子在這裏。”“哦?”朱泚知道事非尋常,一扭身離了那堆女人中間,走上前去拿起奏折翻看。那個剛剛正在被他寵幸的女人頓時感覺一陣空虛,滿麵霞飛忿忿然的瞪著那個宦官。片刻的歡娛,已是那樣的難以乞及,她們才不管什麼國家大事,才不管是誰在這宮中是誰在做主。翻開奏折不到片刻,朱泚突然一下瞪大了眼睛,周身大震:“什麼?高陵失守、杜濤陣亡?!”宦官和那群女人都感覺出了朱泚聲音裏的憤怒和驚恐,嚇得噤若寒蟬。朱泚惱怒的將奏折砸到地上,轉身就要朝外走去。兩個女人急急上前,往朱泚身上套著龍袍。朱泚恨恨的抓著其中一個女人的頭,將她按到了自己跨下。一股潮熱的快感如電般襲來。朱泚感覺,似乎這樣才讓自己感覺放鬆了許多。可他心裏仍然清楚的知道,大麻煩,真的要來了--那個一位將軍,居然是唐軍的統兵元帥,還陣斬杜濤!與此同時,高陵城中的戰後掃尾工作,也正在接近尾聲。從醴泉、涇陽趕來的叛軍救兵,在李晟、楚彥和宋良臣三支人馬的合圍攻擊之下,幾乎全部陣亡。那號稱‘河東三傑’之首的大將‘鐵錘焦萬’,在李晟麵前沒走過三個照麵,就被一槍挑刺於馬下。東方露出晨曦的時候,這場早已沒了懸念的戰鬥,以唐軍大獲全勝宣告終結。朱泚在這裏精心布下的鐵三角大防線,一夜之間被攻潰,三座城池齊齊落入唐軍手中。所有大將全部陣亡,二萬餘大軍,死傷大半,其餘的不是當了逃兵,就是投降了唐軍。李晟、楚彥帶著幾員副將登上了城頭,一路哈哈大笑,暢快之極。他們打了一輩子的仗了,還很少像昨晚那樣打得痛快淋漓。杜濤的二萬餘人馬,大半夜的像被人牽著鼻子的瞎牛,四處亂轉了一陣然後被悄無聲息的剿滅了個幹淨。要同時吞吃一支二萬餘人的隊伍和三座防守嚴密的城池,對於眼下唐軍的四萬人馬來說,本來是一件極難的事情。可擺在眼前的結果,實在是令人喜出望外興奮異常。蕭雲鶴靜靜的站在樓頭,朝國都的方向遠眺,李晟等人到了身後也油然不覺。“大帥……”李晟輕喚了一聲。“哦!”蕭雲鶴醒過神來,回頭對兩員大將微笑道:“打得漂亮。二位將軍,辛苦了!”“不苦不苦!簡直痛快得不亦樂乎!”楚彥哈哈的大笑,“大帥神機妙算,末將等人,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李晟也微笑道:“是啊,大帥真是有鬼神莫測之機!”“嗬嗬,過譽了。”蕭雲鶴笑了一笑,“眼下我們雖然攻下了三鎮,但真正的戰鬥才剛剛開始。國都,並不太好打啊。所以,我們還是戒驕戒躁奇-書∧網,想想怎麼在後麵的戰役中穩打穩紮吧。”“大帥所言極是!”二將異口同聲抱拳應諾。一向心思稹密的李晟感覺,大勝之後的漢王,並沒有表現出那種應有的喜悅和激動。相反,似乎還有一股淡淡的憂鬱表露出來。而且,他時時看著國都的方向,那種眼神,很是奇怪。就像是在盼望一位闊別多年的摯友或是情人,又像是在尋找不幸遺失的珍愛寶物。李晟心想,大齊神器蒙塵連龍闕都陷落賊手,漢王的家眷也都在這一場動亂中死去。眼看著就要到了國都,他有這樣的心情也是自然吧?正在這時,剛剛蘇醒的李懷光,讓幾個士卒攙扶著他上了城頭。李晟和楚彥看到負傷的李懷光正在一陣驚愕,李懷光卻顧不得有許多人在場,撲通一聲就朝蕭雲鶴跪了下去:“漢王在上,罪臣李懷光,給大人磕頭了!”李懷光跪下的那一刹那,幾乎所有人都聽到了他的膝蓋重重扣在硬牆磚上,發出的悶響。蕭雲鶴急忙上前將李懷光扶住,輕聲道:“這是做什麼,快起來。”李懷光執拗的不肯起來,喃喃說道:“漢王大人,我李懷光這輩子除了麵對老母,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心甘情願的要為人下跪。大人若是讓我起來,便是瞧不起我這個粗鹵之人。”說罷,一把推開了蕭雲鶴的雙臂,毫不含糊的在冷硬的磚地上磕了三個響頭。“好了、好了,起來罷!”蕭雲鶴知道,像他這樣烈性的漢子,這種事情是不好違了他的心意的。磕過了三個響頭,蕭雲鶴用上了幾分暗力,好歹將李懷光從地上拉了起來。眾人都清楚的看來,之前一直生龍活虎宛如少年的李懷光,此刻仿佛一夜之間老去了十幾二十歲。滿是滄桑的臉上,已是老淚縱橫,情緒十分的激動。他緊緊抓住蕭雲鶴的手,有些哽咽的說道:“大人,李懷光何德何能,有何顏麵讓大人親自為我吮毒?我這條性命,早在數日前就該被了解了的。能夠迷途知返活到今天,已是拜大人恩賜。如今……如今大人不僅親手將我從杜濤槍下救回來,又舍棄生死親自為我吮毒。此番大恩大德,要我如何來報?”蕭雲鶴麵帶微笑,拍著李懷光的手說道:“別說這麼多了。能活下來,就是最好的。要是我受了傷中了毒,你李懷光又會袖手旁觀麼?城頭上風大,你中毒體虛容易著涼,回去歇著吧。”一旁的李晟和楚彥這才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各自心中一陣感歎,對眼前這個漢王的認識,又加深了幾分。正巧宋良臣回來了,在一旁大咧咧的說道:“是啊副帥,你就該好好歇著,好好養病。要是再受個風寒病情加重,大帥豈不是白費了一番苦心?大帥給你吸那膿血的時候俺看到了,那可真是……咳,俺可是想起來都後怕了!”“哈哈哈,宋良臣說得有理!”李懷光一邊流淚,一邊大笑起來,“我聽大帥的,回去歇著--不過大帥,我軍接連打了好幾個勝仗,是不是應該擺個慶功宴,犒賞一下將士們?若是有慶功宴,可千萬記得叫上我!傷是傷了,我這酒肉還是能吃得下的!”“行!”蕭雲鶴滿帶笑意,爽快的點頭,“傳令下去,大軍在高陵休整兩日。今晚,我們就在城中的軍屯裏燒起篝火,好酒好肉的擺上來,歡慶一回!”“哦,好!”城頭上的所有人,一起歡呼起來。李懷光更是笑得合不攏嘴,讓幾個近侍小卒扶著下了城頭。蕭雲鶴又對李晟說道:“李將軍,你可就要辛苦一下了。今晚,就讓你手下的神策軍將士們,擋任一次巡哨戒嚴吧。大軍雖然獲勝,但也不能掉以輕心哪。”“是!”李晟抱拳應了一聲,心中想道:讓皇家衛率擔任巡哨戒嚴,卻讓朔方軍在城中歡慶……這一舉動看來有些荒誕,卻也體現出幾分高明來。朔方軍是外軍,素來人心不穩,大有些隻識將軍不識朝廷的味道,眼下他們的統帥李懷光又負了傷。漢王這是在處處收攏朔方軍的人心了。神策軍既然是天子衛率,跟他這個親王統帥,自然不會生出什麼隔閡來……唔,漢王的確是一個心思縝密手段高妙的人物。這一天還沒到晚上,高陵城中卻無端的響起了鞭炮。許多百姓都從家中跑了出來,開始張燈結彩,歡迎這支打敗了叛軍的王師。其實現在的百姓們,對於誰是這座城池的主人並不關心。關鍵就在於,杜濤之前在的時候,從來沒有想過百姓的日子該怎麼過,極盡剝削搶奪之能事;如今剛剛打敗了杜濤的這支王師,卻是從來沒有搶虐過百姓的一針一線,不僅如此,他們還四處收捕為害市井的流氓惡霸,偶爾從百姓們家門口走過路過,都是放輕了腳步,生怕驚嚇到他們。眼下,城中雖然四處兵戈林立,百姓們卻沒有感受到什麼惶恐,相反的,卻是有了闊別許久的那種安全感--這才是真正的王師啊!百姓的隊伍逐漸擴大,由開始的數十人領頭放鞭炮、紮彩燈,發展到了幾百人、幾千人,直到萬人空巷齊齊湧上了街頭。這些人都不約而同的朝城中的軍屯走去,男女老少,拖兒帶口,如同趕集一般。好些人的手中,拿著自己也舍不得吃的一些白米雞蛋,或是牽著雞鴨豬羊,前來犒軍。蕭雲鶴累了一宿,正在睡覺,這時被吵醒了。開始還以為發生了什麼異變,帳外的高固進來告訴了他說,高陵城中的數千百姓,齊齊湧到了軍屯前,一定要見見唐軍的統帥!蕭雲鶴嗬嗬的笑了起來,洗了一把臉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了帳外。放眼一看,軍寨外黑壓壓的一片百姓,人頭攢動的擠在門口,七嘴八舌的嚷著‘讓我們見見漢王’!“那就是漢王大人!”不知是誰大聲喊了一句,百姓中頓時傳出一片嘩然。為首的幾個老翁激動的大喊起來:“鄉親們,這就是唐軍的統帥--漢王大人,我們快給他下跪吧!”說罷,這幾個老翁就帶頭跪了下來。緊跟著,他們身後那一片黑壓壓的百姓,像潮水一般的向下跪去。蕭雲鶴慌忙小跑上前到了這幾個老翁麵前,將他們一一扶起:“老人家,不必多禮了。鄉親們,別跪,都起來吧!”其中一個老頭,看似快要有八九十歲了,一顆牙齒也沒有,頭發胡子雪白發亮,顫巍巍的說道:“漢王大人,草民當年也是當過兵的人,還是跟隨在郭老令公麾下的一名小卒。這麼多年來,已經很少看到像大人這樣的真英雄,很少看到大人麾下的這種仁義王師!草民等人,高興、激動啊!”“老人家……”蕭雲鶴心中也是一陣唏噓,不知道說什麼好,停頓了片刻,說道:“你就放心吧,鄉親們也放心吧。大齊,會越來越好;百姓們的生活,也會好起來的。”“好、好!”老頭子激動得連連點頭,“鄉親們驚嚇了一宿,不知道是哪裏的節度使又打過來搶地盤了。後來才知道,是真正顧著百姓的王師、是漢王大人收複河山來了!鄉親們的心中,永遠都還是裝著大齊。我們……可是真高興啊!鄉親們都帶來了一些不值錢的東西要贈送給大人和這些將士們。大人可一定要收下啊!”後麵的百姓們都跟著喊了起來:“是啊,大人,你可一定要收下!”“好,我收下!”蕭雲鶴大聲的說道,“謝謝鄉親們了!有你們的幫助,大齊必勝!”蕭雲鶴身後的一批士卒,也跟著大喊起來:“大齊必勝!”百姓們高興的跟著大喊--“大齊必勝!”那個老頭子激動得老淚縱橫,嗚咽的說道:“大人……草、草民真是太高興了!多少年了,像這樣的場麵,我再沒有見過了!如今、如今軍民一心,大人一定能夠所向披靡,光複大齊河山!”“嗯!”蕭雲鶴自信滿滿的點點頭,拍著老頭子的手說道:“謝謝你,老人家。王師一到,朱泚逆黨必定隻有受縛領死的份。待到大齊重振聲威的那一天,大家就都能過上好日子了--就像當年的貞觀時一樣!”“貞觀……”老頭了喃喃的念了一聲,“那……隻是傳說中的太平盛世呀!那個時候,巍巍天朝諸國拜伏,天下承平一片祥和。據說,那時候都不怎麼判死刑的是麼?”“不是傳說,是真的。”蕭雲鶴微笑,“貞觀四年,全國上下僅二十九人死刑;貞觀六年,太宗皇帝下令,準全國二百九十個死刑犯回家過年;過完年後,這些人又心甘情願的回到了囚獄之中。那個時代,或許沒有開元、天寶時的繁華,但卻是最祥和、誠信、安定的年代。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可不是傳說呀!”“喔?嗬嗬!”老頭子笑了起來,“若真是有那一天,我這把老骨頭還不知道等不等得到哩!”“等得到的。”蕭雲鶴嗬嗬的笑了起來,心中默念道:會有那一天的!當晚,原定計劃在軍屯裏舉行的歡宴,被移了城中心的大寬坪上舉行。數千名百姓也應邀加入了歡慶的隊伍,載歌載舞,如同節日一般的喜慶。熊熊的篝火燃燒起來,烤上牛羊,斟滿美酒,四下裏飄香。中原的古琴塞外的小調,衣衫飄飛的綠腰柔舞、千姿百態的邊塞胡舞再加上高昂激蕩的軍歌,讓整個夜晚都沉浸在了一片歡樂祥合之中。蕭雲鶴和許多將領百姓在一堆篝火旁坐成了一個圈兒,一直舉杯不暇的應付著前來敬酒的官兵百姓,眼看著就要被灌醉了。李懷光和楚彥左右坐在他身旁,看著圈中的各色舞蹈,時時放聲的大笑。恍惚間,蕭雲鶴搞不清楚自己現在究竟是蕭雲鶴還是一位將軍,眼前的景象,是否就是貞觀盛世……“大帥,我這一輩子,還從來沒有像這幾天這麼踏實過。”李懷光不顧傷病,大口喝下一碗酒,大聲說道:“踏實,就是那種打心眼裏感覺到的踏實。這種感覺,真的很好。”蕭雲鶴隻是嗬嗬的笑。李懷光又說道:“想當年我還隻是一名渤海胡人,從一名小卒幹起。打過無數仗,砍下了無數顆人頭,才做到了今天的大將軍。我滿以為,隻要我殺的人越多,別人就會越懼怕我,我就會越開心。現在想來,原來那都是錯的。隻有讓自己身邊的人都開心,這人才過得是真的踏實!”“說得好。”蕭雲鶴讚歎說道,“古有雲,獨樂不如眾樂。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終究不是長久之計。隻有真心為了別人好,別人才會對你好。”“慚愧啊!”李懷光突然長歎一聲,“想我李懷光虛活了五十年,到頭來還要大人這樣的年輕人點醒我,我這上半輩子,算是白活了。”“嗬嗬嗬!”蕭雲鶴笑了起來,心中暗道:若是算起年齡來,你也可以管我叫老太爺了。“大帥,我今天要跟你說幾件事情。”李懷光突然轉換了話題,然後對旁邊招了一下手。馬上,那一方就有兩個人站起身走了過來,先對著蕭雲鶴和李懷光見過了禮。李懷光指著這兩個人說道:“大帥,這小子是我的義子,名叫石演芬,西域胡人。他身上有些武藝本事,現任朔方邠寧節度兵馬使。我因是胡人,這李姓也是賜的,所以沒敢讓他也眼著我姓李。”蕭雲鶴看了一看李懷光說的那個年輕人,大約二十五六歲年紀,一副好身板十分的結實,頭發有些赤黃,高鼻梁,眼珠子的顏色也有些異樣,是個典型的胡人。李懷光說道:“我李懷光娶的一些妻妾,全不爭氣,隻生女兒不生兒子,於是收了他為義子。如今,我就讓他跟在漢王大人身邊,代我這個老家夥來服侍漢王!”“唉,這如何敢當!”蕭雲鶴連忙擺手拒絕,心中想道:李懷光收個義子,無非就是想著讓他養老送終,我怎麼能幹這種事情?石演芬卻是衝著蕭雲鶴雙膝一拜,抱拳說道:“漢王大人對義父的大恩大德,就是對末將的大恩大德。無以為報,隻能為大人效一世的犬馬之勞!”“這!……”蕭雲鶴有些愕然了。這一對父子,還真是鐵了心了?!李懷光湊到蕭雲鶴耳邊,低聲說道:“大人有所不知。那天朱泚派信使來勸降時,石演芬這小子就力勸我不要從了朱泚,還因此和我翻臉,我險些一怒之下殺了他。後來聽說我誠心悔悟,又給我三拜九叩的賠禮認錯了。這小子雖然是個胡人,卻是最懂得忠義仁孝。漢王大人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本該親身為奴來伺候大人……無奈人終究是老了,或許哪天不能動了還會反過來拖累大人。於是,隻好差這小子來服侍大人左右。大人可一定要領情啊!”“那……好吧!”蕭雲鶴這才點頭應允,對石演芬說道:“好了,你起來吧。從今天起你就跟在我身邊。等收複國都後,我再在陛下麵前替你討個出身。”石演芬卻說道:“末將跟在大人身為,不為出身名利,隻為報恩。如能在漢王府裏當一名牽馬墜蹬的小卒,心願足矣!”“嗬嗬!”蕭雲鶴和李懷光都滿意的笑了起來。李懷光又指著旁邊一名武大三粗跟楚彥有得一拚的大漢說道:“大帥,這廝叫徐庭光,跟隨我有十幾年了,天生就是為了打仗而降的。朔方鐵騎全由他一手調教統領,才有了今日的氣象。在朔方軍編入大帥麾下之前,他雖然隻是個騎曹參將,卻是我身邊最得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