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逃散的吐蕃人有些許已經集結了起來。在將軍們的帶領下,有目的的朝東營方向掩殺過來,解救赤鬆德讚。
李光進與李光顏兄弟二人手下一共隻有一兩萬人馬,這時不由得感覺甚為吃力。
蕭雲鶴率領飛龍騎從東北角殺進來,沿途遇到阻力不大而且飛龍騎戰力非凡,很快就殺到了吐蕃軍營核心。此時,蕭雲鶴異常的冷靜,他縱觀戰局,發現吐蕃人的人馬都在有目的向東營湧去,果斷的拉起了煙花信彈,指向東營方向!
就近的幾支大軍,看到信令一起朝東營掩殺而去。
李愬、徐韜、薛平加上蕭雲鶴本部的飛龍騎,四支齊軍騎兵一起朝東營殺來。
很快,東營這邊人馬越聚越多,幾乎接踵摩肩。
混亂之中,飛龍騎如同破冰戰例艦,所到之處如同砍瓜切菜勢如破繡,吐蕃人叢被生生的劈開了一條道。
蕭雲鶴已經很久沒有真正的戎裝上陣廝殺了。今天,他終於綽上了鐵馬,一身黃金甲、褚紅袍,在陣上廝殺了一回。
手起槍落,透明窟窿血霧灑濺,一人慘死在蕭雲鶴的槍下。見到血後,蕭雲鶴楚彥身戰意噴薄欲出頓時爆發,一柄鐵槍揮灑得更加霸道淩厲,混亂的吐蕃人群根本無從阻擋。而飛龍騎則是異常小心的保護著皇帝,奮力拚戰著向皇帝靠攏的敵人,也讓蕭雲鶴感覺輕鬆了許多。
戰陣核心,赤鬆德讚已經氣喘籲籲。楚彥身上下都淋滿了血,也不知道是誰的。眼看著身邊地近衛和將軍們一個個被砍翻在地,赤
滿胸的怒怨已經堆積到了頂點。他徹底的狂暴了,了的雄獅,從喉嚨裏發出一陣陣野性的嘶吼,揮舞大刀連連劈斬。
李光顏被衝散了一陣,心中卻一直惦記著那個和自己過了招的吐蕃將領。這時,他終於又和那人撞到了一起。看到他一副狂亂囂張的樣子,不由得大怒。大吼一聲就衝了上來:“敵將休得猖狂,大將李光顏在此!”
‘砰——當’一聲。李光顏一刀斬下,赤鬆德讚怒吼一聲挺刀迎上,居然將李光顏的大刀彈了開來。赤鬆德讚雙眼充血怒氣四射的暴喝道:“無名小卒通通退下——叫蕭雲鶴來、叫蕭雲鶴來!”
李光顏先是暴怒,隨後又一醒神:“這人好眼熟?……赤鬆德讚?!”
細下一看,這個披頭散發楚彥身是血的狂人,還真像那個遠遠打過幾次照麵地赤鬆德讚!
李光顏心中大喜:管他是不要。擒了總不會犯錯!
“狂妄!”李光顏怒喝一聲。再次挺刀衝殺進來。不料,無數的吐蕃將軍士卒不顧一切的死命衝上前來。千萬支刀槍一起架到了李光顏身前,讓他無法近身。
李光進揮刀殺了一陣與弟弟李光顏彙合到了一處:“光顏。你沒事吧?”
“沒事。”李光顏惱怒的哼了一聲,指著陣中說道。“大哥,那人可能就是赤鬆德讚!”
“什麼?!”李光進驚訝的看了一陣,無奈的搖頭。“太黑太暗又隔得挺遠,看不清楚。你能確定?”
李光顏搖了搖頭:“不太確定。不過……他居然叫無名小卒退下,還直呼陛下聖諱。估計……應該是。”
“那還等什麼,上去擒拿過來!”李光進抖擻精神一揮大刀,“大哥助你!”
“好!”二名大將,率領手下兵馬一起奮力朝赤鬆德讚掩殺過來。但是,赤鬆德讚身前地兵馬越聚越多、陣營越來越厚實。任憑兄弟二人如何衝突,就是殺不進去。隻得在外麵幹著急。
蕭雲鶴、李愬、薛平和徐韜四支騎兵不約而同地殺到了東營。四支騎兵當中有近二萬餘飛龍騎。有了這批人的參戰,赤鬆德讚身前地護衛兵馬再也抵擋不住。
護在赤鬆德讚身前的兵馬,就如同一件件衣服被剝落,屍體疊了一層又一層。
李光進與李光顏發現戰局有變,又都抽身出來細下觀察。戰局之中,隻見無數墨甲黑袍地騎士正蜂擁而來直殺向東營。李光進說道:“光顏,飛龍騎是皇帝禦率。估計,是皇帝的人馬殺到這裏來了。我們就不要在這裏摻和了,向西麵掩殺阻擋那邊衝過來地敵人吧,也好給陛下減輕壓力。”
李光顏無奈的點頭:“也好……但是大哥,生擒赤鬆德讚這樣的大好機會,不是什麼時候都有。”
李光進意味深長地笑了一笑:“飛龍騎在此,你何苦上前出風頭?”
李光顏先是一愣,隨即會意笑道:“還是大哥明智。走吧,我們去墊後,將首功讓給該得之人。”
“光顏,你終於開竅了,哈哈!”李光進哈哈的大笑,和李光顏一起率領人馬轉道西折,向那邊突擊而去。
四支騎兵如同一個大羅盤,對赤鬆德讚本部的人馬開始了層層大剿殺。
赤鬆德讚奮盡全力砍殺了好大一陣,已經是有些虛脫無力,此時就坐在馬上氣喘籲籲,手臂上好像還中了一支流矢,正在流血不止。僅剩的幾名吐蕃將軍死死護在赤鬆德讚身前不肯離開。其他一些人則在負隅頑抗的做最後抵擋。
赤鬆德讚身前的人馬,已不足三五千人。圍攻過來的齊軍騎兵,卻已多達兩三萬人。
赤鬆德讚在馬背上坐直了四下一看,入眼全是舉著火把的茫茫齊軍,一眼看不到頭。身邊不停傳來陣陣慘叫和吐蕃語的嘶喊。他的眼神表情逐漸變得木然。仿佛眼前的這一切,都已經與他無關。手臂上被箭矢射中留下的傷口,也感覺不到了疼痛。他的靈魂,似乎已經飛到了這戰場之外。飛到了數年之年。
數年之前的赤鬆德讚,十四歲繼位後任用‘三尚一論’四個重要臣僚,迅速剿滅反叛族臣及黨羽,讓自己的讚普之位穩如磐石。接下來,就是統一高原製霸天下。幾十年來,他將吐蕃的版圖擴大了近一倍,大齊隴右河西與西域盡入吐蕃囊中。四方小國聞吐蕃鐵騎之名而色變,中原大齊也隻敢進貢修好求和。吐蕃進入了如日中天全盛時期。
赤鬆德讚仰麵看天,感覺到一些水滴落到了臉上,不知道是天降雨水還是戰場之上飛濺的鮮血。他自言自語道:“可是誰又能想到,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大齊王子,居然膽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與吐蕃為敵!就在西川,當時還是漢王的蕭雲鶴兩次大敗吐蕃,先後四五十萬大軍栽在了他的手裏。從那時候開始,他就是我這一生最大的敵人。因緣巧合,這個人居然還霸占了大齊皇帝寶座。”
“於公於私,我赤鬆德讚終其一生,也必須要打敗蕭雲鶴!”
“可是今天,就在飛流野澤……”赤鬆德讚木訥的喃喃自語,“我又輸了……為什麼,為什麼我又要輸給他?上蒼為何如此不公,讓我三次敗給蕭雲鶴?為什麼?!……”
漸漸的,赤鬆德讚越來越激動,由喃喃自語變成了仰天長嘯大聲怒吼。最後,他突然一下怔住,‘撲通’一聲摔下馬來。
“讚普!”吐蕃眾將校大驚失色,一起跳下馬來圍到了赤鬆德讚身邊。
大的戰場之上,一人倒地根本引起不了多少人的注意一軍統帥赤鬆德讚。隻有七八個吐蕃將軍一起圍衝了過去,將昏厥於地的赤鬆德讚圍了起來。
眾將驚慌失措,七手八腳的將赤鬆德讚扶起,拍臉掐人中,半天不見反應。赤鬆德讚臉如白紙雙唇緊閉,就如同死了一般。
不知道是誰慘叫了一聲:“讚普駕崩了!”這個細小的聲音就如同惡性病毒一樣,迅速在陣中傳遍開來。吐蕃人聽到了個個心神失措,瞬間沒了精氣神。
那七八個吐蕃將軍圍在一起大聲的喊叫“讚普、讚普”,用盡了各種手段,終於讓赤鬆德讚又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模糊之中,赤鬆德讚看清了眼前的幾個將軍。他們個個神情淒惶楚彥身帶血。周圍是無盡的廝殺慘叫聲,大火濃煙滾滾翻騰。
赤鬆德讚在地上艱難的坐起了身來,緊擰眉頭向四周環視了一眼,靜靜的說道:“鳴金。”
周圍的將軍一愣:鳴金?!
赤鬆德讚見眾人沒有反應,又淡然的重複了一次:“鳴金。”
赤鬆德讚的身邊,就跟得有負責金鼓的信號兵。身邊的將軍們都明白,赤鬆德讚這樣做,就意味著吐蕃軍要投降……
兩名將軍帶頭,拿出別在腰上的金角,猶豫不決的放到了唇邊。
吐蕃人既痛苦,又猶豫。
一場殊死之戰,就要這樣結束了嗎?
吐蕃,就真的這樣慘敗於齊軍之手。俯首稱臣?!
“吹!”赤鬆德讚攢起一絲力氣,大聲下令。
“嗚——嗚嗚——嗚!——”突兀的金角聲,在大戰場上赫然響起。最先隻是一支金角在鳴響,緊接著,七八支、十幾支、數十隻金角一起吹起。嗚嗚的鳴響聲響成了一片,蓋過了戰場上了任何聲音。
所有人都聽到了。
蕭雲鶴聽到這個聲音地時候。心中就如同被雷電掠過,楚彥身驚顫。
我們勝利了——吐蕃人投降了!
巨大的金角聲,一層層滾蕩開來,掃過了戰場上的任何一個角落。所有的吐蕃聽到之後。都瞬間失去了一切動力,放棄了抵抗與戰鬥。
蕭雲鶴也迅速拉起了彩炮信號令——停止殺虐,清點戰場!
一場浩世之戰,居然以這樣的形式劃上了句號……
所有的吐蕃人,下馬,棄械。
投降。
二十萬齊軍,發出了驚天動力地歡呼聲。響徹飛流野澤。許多人激動的相擁而泣,不停的捶打著胸膛,宣泄著心中莫可名狀的興奮與激動。
“大齊萬歲”地呼聲回響在飛流野澤的上空,震蕩了青海湖的湖水。滾滾浪濤層層拍向岸邊的岩石,卷起千層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