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倉去世後,李用就當起了家,原主的記憶裏的李用是個熱情開朗的魁梧漢子,他為人孝順,體貼妻子,對女兒兒子都十分疼愛,一視同仁。
他每次去縣裏麵做工回來,總要給家人買些吃食,為此還老被陳氏說道,說他不懂持家,他也不反駁,就是嘿嘿地笑幾聲蒙混過關。
天有不測風雲,原本平淡又溫馨的日子在前年夏天戛然而止。
前年夏天,連日大雨,李用被征去修河堤,不料河堤崩塌,有十幾個人隨著泥沙被衝到了河裏,隻有三兩個會水的撿了條命,還有幾個在下遊撈起了屍體,還有包括李用在內的幾個人不知道被洶湧的河水衝到了哪裏。
那會方桃還挺著個大肚子,聽到消息之後,悲痛欲絕,險些小產,陳氏強忍悲痛去給她請大夫抓補藥,才堪堪把這個胎給保住。
即使這樣,方桃還是早產了,才八個月就把菱兒生下來,產後的方桃難產後十分虛弱,連床都下不來,陳氏又去買了不少補藥,耗盡家裏的積蓄,才把她治好。
看著瘦瘦小小的兒女們,方桃紅了眼睛,於心有愧自責萬分,要是自己爭氣點,兒女們也不會過得這麼苦,四姐弟分一個雞蛋。
“娘親,不哭,菱兒,呼呼”,小菱兒對於大人的情緒很敏感,伸直小手,想要撫摸方桃的眼睛。
陳氏知道方桃在想什麼,勸慰她:“你也不要老想這些陳年舊事,一家人健健康康就行了,你要是沒好起來,這些娃娃隻會更可憐。”
方桃聽了,抹了下眼淚點點頭:“我曉得。”
吃過早飯,陳氏就下地去了,昨天剛移植了一批絲瓜苗,得去給瓜苗澆水,方桃把全家人的衣服拿到溪邊去洗。
李青禾把碗洗了之後,叮囑小文和小武把雞喂了,順便看好菱兒,自己則背著個竹簍就出門。
她手裏的技術可以很快的就改善家裏的生活水平,但還是想謹慎點,手裏的技術暫時不敢拿出來,畢竟在家人眼裏她隻是個才學做飯十來天的小姑娘,做飯水平穩中有序地進步著。
既然技術暫時拿不出來,那便去山裏碰碰運氣。
沿著一條偏僻的小路,穿過水稻田,進入雲母山。
特意避開自家的田地的,雲母山不高,山裏沒有大型野物,陳氏還是不放心她一個人進山,前兩天她就說要上山,陳氏阻止了,說等她空閑了陪她一起。
今天家裏沒什麼事,索性先斬後奏,自己偷偷去算了。
現在是野生菌的季節,撿菌子的人定是不少,進山走了好一會兒,還沒看到一朵,決定換個地方,山裏有一個地方去的人少,據說以前是個亂葬崗,叫野驢溝,自認為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就算有鬼也不怕。
走了兩刻鍾左右,就到了野驢溝,這裏樹都比別的地方高些,鬱鬱蔥蔥的,果然沒人,一來就在腐葉枯枝底下發現了好幾朵奶漿菌,一朵都沒放過,全都撿到背簍裏。再往裏走,裏麵更多,遍地都是菌子,奶漿菌,青頭菌,掃把菌,牛肝菌等等,還有不少雞樅,沒多久就撿了滿了背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