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鶴樓。
氣氛有些壓抑,所有的人都有一種脖頸被一隻無形的手給狠狠地扼住,無法暢快呼吸的感覺。也許是因為中年將軍的蠻橫,也許是因為唐朝的狂傲。所有的人一時間的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被卷入其中。
聽到唐朝的話,所有的軍士都神色一凜,食指往弓弩的鉤機上靠的更近一些。中年將領想做出一個聽到很好笑的笑話後狂笑不止的表情,但是他發覺自己根本無法做出這樣的表情,因為門外還不停的傳來斧頭幫眾人的慘嚎讓他本應是硬入鐵石的心產生了動搖。
既然那少年能夠輕易的對付那些退伍許久的老兵,想來也應該有法子對付這些手拿弓弩的軍士。不知為何,中年將領有一種感覺,如果自己敢讓軍士發射弓弩的話,那麼第一個死的人會是自己!一時間,中年將領呆住了。
看著有些發愣的中年降臨,唐朝雙手緊緊的握住了刀柄,緩緩的放在自己的胸前。
中年將領臉微微一僵,終於無可奈何的揮了揮手:“放行!”
唐朝的上衣左袖已經被血徹底的染紅,血順著他的手臂彙集於手指,滴滴答答的低落在木板上就像雨滴落在青瓦上發出略顯沉悶的聲音。
唐朝走的很慢,但是走的很穩。他平靜的朝著踏上了到往黃鶴樓二層的樓梯,後麵則是十幾個依舊拿著弓弩如臨大敵的軍士。中年將領已經下了決心,即使自己今天死掉,也不能讓唐朝碰樓上那位公子一下!
當看見唐朝出現在黃鶴樓二層的時候,劉印騰的一聲站起來,麵色蒼白的指著唐朝,發瘋般尖叫道:“你……你……你怎麼能跑到這裏!”
周耀武則神色如常的喝著酒,郡守府的二公子紀凡澤嘻嘻哈哈依舊嘻嘻哈哈的說著什麼,像是唐朝並不存在一般。
和黑幫出身的劉印不同,周耀武和紀凡澤是有底氣安然就座的。天下的修行者中除了那個瘋子之外,就沒有聽說有一個敢惹王朝官員的!
官民,官民,本身等級上就有著巨大的溝壑,這種溝壑不是一個少年能夠用一把樸刀,一腔熱血填滿的!就算是淩駕萬千宗門之上的道宗和玄門也要弓下高傲的身子,紫衣加身之後才能傳道於大荒!
唐朝徑直走到酒桌前,將刀放在腳下。給自己倒上一杯滿滿的酒。一口酒下肚,白皙的麵孔變得有些紅潤,唐朝看了一眼周耀武,又看了一眼紀凡澤,輕輕道:“我總以為大戶人家的子弟總是要更將道理一些。”
周耀武放下正夾著一片薄牛肉的筷子,瞥了一眼唐朝,嘲諷道:“道理?你有資格和本公子講嗎?”
“你有的不過是你爹給你的。”唐朝抬起頭看著周耀武略顯黝黑的臉,說道:“我的都是我自己。”
周耀武搖了搖頭,笑道:“你們山民總是這麼單純麼?”
唐朝嘴角輕微的一抿:“聽說劍闕裏麵有三種劍,一種是天子劍,出劍時伏屍百萬,血流成河,一種是諸侯劍,出劍時電神雷鳴,威震四方,一種是庶人劍,十步一殺,血濺三尺。您是個大人,而我隻是一個庶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