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往宮殿的甬道上,季明衍的身影清俊無雙,這隻是皇兄的慣用伎倆罷了,他微微側頭看了一眼同樣鎮定自若的關承妗,眼底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暖意。
關承妗抬頭迎上季明衍的目光,嘴角微微帶笑:“能和王爺比肩站在這裏,承衿無懼亦無畏,無論是此時,還是今後。”
兩人心照不宣的話語像一陣清風,不徐不緩的流進流進彼此的心底,關承妗知道,想得到季明衍的認同絕非易事,但是,她沒有退路,為了關家的上百條人命、為了父親的含冤之恥,她隻有披荊斬棘,讓關家的清白公布於天下。
趙總管遠遠的看見站在殿前的二人,勾起一絲輕蔑,他慢慢悠悠的走到季明衍麵前,一臉歉意:“王爺,雜家最近身子大不如前,也不知是否是上了年歲的緣故,來回路上耽擱了些,還請王爺不要怪罪才好。”
說著,便作勢抬手去抽自己的臉。
季明衍並未有大多的言語,隻是抬起手打斷了趙總管的動作,平靜的說道:“趙總管盡心服侍皇兄多年,勞苦功高,我和王妃敬重皇兄的心意是一樣的,相信皇兄也是知道的。”
趙總管連連點頭:“那是自然,”隨後他有看向關承妗,意有所指的感歎道:“想當初關大小姐的美貌久負盛名,才滿天下,隻是家中竟出了這樣的違逆之事,又害得大好的容貌受損,連雜家每每想起都覺得心悸,不過近日看來,王妃氣色更勝從前,想來自是和王爺恩愛和鳴,生活順遂所致,皇上一會兒看到,也一定是欣慰的。”
他的一席話陰陽怪氣明誇暗損,連季明衍都有一絲不確信關承妗究竟能否承受的住,忍不住皺起眉頭、麵色不虞。
沒想到關承妗抬起眉梢,隻平淡的掃了趙總管一眼便和煦的看向季明衍,端莊的說道:“皇上所賜,必然都是極好的,昔日如何已經過去,當下和未來才盡在腳下,趙總管以為呢?”
趙總管接二連三的在二人麵前討不到好處,還被不軟不硬的釘子噎的說不出話來,隻好輕哼一聲:“王妃說的是,二位,皇上臨時有事在榮華宮接見,請王爺王妃移步,隨雜家走吧。”
宗室叩拜不去大殿,反倒要去嬪妃宮中,看來皇上的心中對二人的不喜已經溢於言表、人盡皆知了。
榮華宮是皇上的寵妃薑妃的宮殿,還沒踏入,就已經感覺極盡奢華,青磚鋪就的甬道,大片移栽的睡蓮和水仙,如今雖驕陽難耐,但這榮華宮裏卻透出難得的沁涼舒爽。
“宣六王爺季明衍、王妃關氏覲見。”
待小太監通傳後,季明衍和關承妗兩人走進殿內,接過內侍的蒲墊,準備行見君大禮。
關承妗抬起頭,她再次看見了皇上季軒,那些記憶深處的大火和血泊中的人又蜂擁卷入她的腦海,相較於那一夜的冰冷無情,現在的季軒倒是隨和了不少,隻是,始作俑者、其無後乎?
更何況,這一切本來就是季軒刻意偽裝出來的,就是讓季明衍有苦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