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接否定了喜歡不喜歡的問題,岔開話題,說:蜜蜜姐,你可以啊,還知道荷爾蒙?
“那必須的,現在出來理療的,也不全是鄉巴佬、暴發戶了,也有點文化人了,不學點術語,怎麼跟那些文化人嘮點文化嗑。
蜜蜜戳了戳我的腦門,又說:來唄……你給我紋身的時候,我看你火急火燎的……再說了,你要不讓我理療……我又得去KTV包間裏麵,等張哥其餘的朋友來挑。
說到這兒,蜜蜜歎了口氣,坐在床弦上,點了一根女士香煙後,說道:唉……咱們當技師的,還管那來的人是醜男還是禿頂的,反正理療的時候,難得來感覺,遇上自己喜歡的人……你就是一個啊!
原來蜜蜜是對我有感覺啊……我有點醉。
我對蜜蜜說:其實你在我心裏,挺神聖的,我不想做玷汙神聖的事情。
“你可拉倒吧,我自己都覺得我自己髒,就想著以後回了老家,找個男人,我會跟那個男人,坦白我的一切,如果他接受,我就結婚,他不接受,我就算了。”蜜蜜歎了口氣。
我說:哪有,蜜蜜,你可是一個天大的好人……資助那麼多小孩子讀書--你比那種啥實事都不幹,卻拿著工資的蛀蟲,強多了……真的,那些小孩以後會特別感謝你的。
蜜蜜叼著煙,望著天花板。
我瞧見那模糊的煙霧裏,蜜蜜仰著的臉龐下,滑落了一滴滴晶瑩的淚珠,美極了。
我抱住了蜜蜜的肩膀,把她摟在了懷裏。
蜜蜜的頭,靠在我的背上,打著哭腔,說:水哥,你是第一個理解……我……的人!
她越說越傷心,這時候,她對我說:我跟你說吧,上次,我資助的一個家長,知道了我的職業之後,帶著一圈親戚,來我這裏罵……罵我是個不要臉的女人,說我資助給那學生的錢,是肮髒的錢……是黑錢,他們用了那錢,感覺到惡心……可是,他們罵了我整整一個下午,卻從來沒說把我資助給那個學生的錢,還給我!
我氣得牙齒直癢癢,現在的人……是特麼真的不要臉啊……你要是嫌人錢髒,那就把錢還給人家……你罵了人,還把錢給拿了,最不要臉的,就是這樣的人了!
我不停的安慰著蜜蜜,我對他說:那肯定有很多學生感激你啊,其實沒事的。
“恩!”蜜蜜開始跟我分享她資助窮困學生的趣事,我一邊聽著。
其實好幾次,我都感覺鼻子微酸。
不為了別的,就為了我小的時候--其實我小時候,家裏窮,我想去上學,可是那時候,我媽媽別說生活費了,讓她拿出兩三百塊錢的學雜費,她都拿不出來。
一家人的生活,已經讓母親微薄的薪水捉襟見肘了。
母親在我小學畢業的那天,抱住我哭,她說:水子……媽也知道,要出人頭地,隻有讀書……讀高中,讀大學,讀碩士,讀博士,可……媽實在是沒錢拿給你讀書……。水子,媽送你去學一門手藝,那人前天跟我說,說你是學他手藝很好的人選……手藝出來了,雖然不能出人頭地,但總是餓不死,有口飽飯吃……千萬別怪媽!
我在那一天,徹底長大了……我背上了行囊,去了我師父家。
我站在師父家裏,天天望著那些背著書包的學生。
師父疼我,問我是不是想去念書。
我說“想”。
師父就說願意送我去讀書,他真的送我去讀書了,小學、初中,一直讀到高中,我師父去世了,我為了一家的生計,再次出來賺錢,和我心愛的大學,失之交臂。
我也很想半工半讀,可我師父說過……刺青是一門藝術,當你決定用它來換錢的時候,我希望你……專注,隻做這一份工作。
畢竟你用藝術來換錢,已經是對這門藝術的侮辱,再不專注,那就徹底是詆毀“刺青”了。
我很渴望上學,所以我清楚,那些渴望讀書卻讀不了書的小孩,內心是如何的掙紮,我更明白,那種單純因為經濟條件差讀不起書的小孩,會經曆怎麼樣的絕望和羨慕。
所以,就衝蜜蜜資助了那麼多貧困的小孩,隻要她沒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就不會黑她,更不會看不起她,我對她,隻有真心實意的尊敬。
在蜜蜜給我講她資助學生趣事的時候,突然,門開了。
張哥走了進來。
張哥一進來,嚇了一跳:臥槽,這才多大會兒啊,你們連衣服都穿好了?水老弟,你這麼……不……堅挺嗎?
“不是,不是,就跟蜜蜜姐聊天呢。”我對張哥笑笑。
張哥說道:嘖嘖,可以……可以……水老弟,你的套路很先進啊,倍有文化……理療之前,先交心是不?
我也不知道怎麼跟張哥說,我笑笑,岔開話題問:張哥……你有啥事不?
“有啊!”張哥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有些羞澀的說:事情是這樣的哈?
“您說。”我對張哥抬了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