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了乞丐一眼,問:你似乎是有本事的人,舍得為我打工?

“為啥不行,野遊慣了,找個地方落個腳。”乞丐嘻嘻哈哈的說。

我問乞丐想要多少的工資。

乞丐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千?”我問。

乞丐搖了搖頭,說“一萬”。

我都被乞丐的獅子大開口驚呆了,這邊有些大紋身店裏,確實有會籍顧問,一般工資是一千八,有些老板工資開得高,兩千二一個月。

這乞丐開口就是一萬。

我連連搖頭,說這個價錢太高了,給不起。

乞丐說他就值一萬,低了這個數,絕對不幹,要是我不同意,那就算了,他另尋高明去。

他起身要走,我一把拉住了他。

我是這麼尋思的,我畢竟入陰行不久,需要找個人帶帶,劉老六雖然沒事指點指點我,但畢竟人家有錢有勢,再指點,也隻是偶爾指點指點,如果這個乞丐,真是有資曆,有閱曆的人,我在“陰行”裏進步絕對快。

我心裏計較了一下,我現在一單就是兩三萬的,花一萬塊雇個人幫忙帶帶路,其實也不貴,實在不行,我就隻雇他一個月,反正一萬塊錢,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想到這兒,我咬了咬牙,對乞丐說:一萬塊錢,沒問題。

“大氣。”乞丐笑眯眯的起身,問我有沒有什麼換洗的衣服,他去打扮一下,不然這乞丐模樣,也沒人敢谘詢他。

我這兒哪有換洗的衣服,倒是有幾套工作服,是我自己紋身時候穿的,我指著衣櫃說有幾套工作服,先換上唄。

那乞丐對我笑了笑,說:我叫馮春生,你叫什麼?

“於水。”我說。

“於老弟,幸會,先去洗個澡,出來再談。”乞丐跟我拱手之後,進了洗浴間。

等他洗完澡,換了一套工作服,我才看出,這個乞丐是個中年人,估摸四五十歲,模樣倒是正派,就是身上,還有一丟丟難聞的氣息。

馮春生拍了拍工作服,說他十來年第一次穿新衣服,妹的,聽著都為他流眼淚。

他整理了一頓工作服後,想跟我聊天的,這時候,紋身店的門口,傳來了一記敲門的聲音。

我回過頭,門口站著一位打扮漂亮的女人,灰色的絲質長袍,水洗白的牛仔褲,蹬著一雙“亞瑟士”的跑鞋,挺幹淨的一姑娘。

這姑娘不是別人,正是白靈。

“小靈,你來了。”我跟白靈打招呼。

白靈甜甜一笑,走進來,坐在紋床上,跟我打招呼,說水哥,我最近遇到個事,看你能不能幫忙啊。

我正要問白靈是什麼事呢,突然,馮春生一把拉住我,不由分說,把我拽到了門口,偷偷跟我說,那女的,不正常。

廢話,哪個正常人來我店裏刺陰陽繡啊。

我給了馮春生一個白眼,要進屋。

馮春生再把我拽出來,偷偷的指著白靈說:你看那姑娘,含胸駝背。

我瞧了白靈一眼,的確,她稍稍的弓著腰,背稍微有些駝,駝得幅度不是很大,不仔細注意,看不出來。

不過,正常人,都有點含胸駝背啊,誰天天沒事站軍姿?

馮春生又說,說人含胸駝背很正常,可是你見過有誰含胸駝背的時候,脖子卻是直的嗎?

我再看了一眼白靈,這下算是感覺出不正常了,這白靈駝背駝得很不和諧啊,脖子是直的,背和腰都是駝的,怎麼寫形容呢?就好像一個駝背正努力抬頭,試圖平視著你的感覺。

馮春生又跟我說,這種駝背啊,其實是兩條肩膀上,騎了個東西,一般都是嬰兒的冤魂,冤魂重,壓彎了背。

嬰兒變成了冤魂,最喜歡騎在人的脖子上了,那髒東西可怕。

我聽馮春生一句話,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小聲的驚呼:真的假的。

“你去問問就知道了。”馮春生說:這樣的客人,別收少了錢,四萬五萬往上走。

我雇馮春生當會籍顧問,結果這家夥,成了我的顧問了。

不過我現在還是不太相信馮春生的話,走向了白靈,說:小靈,你最近遇上什麼毛病了?

白靈想說,但看了馮春生一眼後,欲言又止。

我對馮春生揮了揮手。

馮春生是上道,過來找我要了根煙,點著了就往外麵走。

我估計白靈待會說的事涉及什麼隱私,所以,我幹脆連門也給拉上。

拉好了房門,基本上店裏變成了一個密閉的環境了,我問白靈:到底是什麼事情?

白靈這才打開話匣子,她張口就說,最近,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壓在她的肩膀上,她自己對著鏡子照了照,發現從來不駝背的她,竟然有些駝背,於是,她就努力仰頭,一仰頭,還是感覺東西壓在脖子上,甩都甩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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