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我說這次墨大先生怎麼沒勸我去加入競爭閩南陰行扛把子的位置呢,搞了半天……他在這兒等著我呢。
墨大先生說:真的,你正經點、嚴肅點……如果你是閩南陰行扛把子,你要參加這個節目!哪個手藝人也不敢和你搶。
“這個節目,要在前期,製作五個月。”墨大先生說:你可要好好弄啊……這個節目是一個係列,電視台把他當成爆款來做的,說不好又是第二個“舌尖上的中國”。
“要是想參加,就要競爭閩南陰行的扛把子。”墨大先生說完,又說:對了,你如果當了閩南陰行的老大,那你拿到的好處,可不是眼前這一點。
我點點頭,說我明白。
“明白就在過年這段時間,好好爭取爭取。”墨大先生說。
我說行……我再考慮考慮。
我掛了電話,歎了口氣。
實在話,墨大先生勸過我很多次,我對爭奪劉老六的那個位置太動心,但這一次,我是真的動心了——這當了老大的資源,和沒當老大的資源,真的不能同日而語。
我捏緊了拳頭,說隻要我破了五大命劫,我在開年後,一定要好好爭取——閩南陰行老大的位置。
在我還在喃喃自語的時候,忽然,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被嚇了一跳,這是隔牆有耳嗎?
我猛地回頭,吼道:幹啥!
結果,我身後那人有些激動,說道:水子……真是你嗎?
我一聽,仔細的辨認了拍我肩膀的這人。
這人不是別人,他叫於波,是我一初中同學,他初中讀完了就沒讀了,去了香港開店去了。
“小波?”我喊了這人。
他嘿嘿一笑,指著我說:我剛才看有人窩這兒打電話,看背影,聽聲音都很熟,我就拍一下,原來真是你啊!
我笑了笑。
這時候,於波伸手去口袋裏掏煙,才把手伸到口袋裏,他嘿嘿笑了笑,說:對不住,沒帶煙。
我說我帶了。
我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包煙,給於波發了一根。
我問於波,說:小波,你在香港,混得咋樣?
“隨便混混,隨便混混。”於波抽了一口煙,問我混得咋樣?紋身的生意還在做不?
我說今年做得很有起色。
於波點了點頭,說道:做得好就好!你先洗澡,我先走,對了,明天晚上,幾個玩得好的哥們聚一聚,都是以前初中同學,一起喝個酒?
我想了想,說再看吧。
實際上我不太想參加這種聚會,現在同學聚會,幾乎變成了“炫富、巴結會”,早就失去了以前的情感,再聚,沒啥意思。
“盡量來吧。”於波笑了笑,跟我擺了擺手,出了門。
我則繼續去洗澡。
洗澡的時候,那高壓力的水噴頭,噴出來的水,讓我身子熱烘烘的,也讓我想起了當年的回憶。
其實我和於波啊,當時不光是初中同學,我們倆感情還可以,但是,我們準確的說,也是競爭對手,我從小也是於波嘲笑的對象。
為啥?
因為於波從小也是跟了紋身師傅學紋身。
我學的也是紋身——陰陽繡嘛。
於波這小子,從小美術天賦就強,他做的圖案,真的可以說惟妙惟肖,他經常就鄙視我做的圖,說我做的紋身圖,那都是三歲小孩的塗鴉作品,屬於狗肉上不了正席。
我因為這事,還苦惱過很久。
我還問過我師父,我師父說——天賦好的不一定能在這一行走得最遠,能在這一行裏走得最遠的,一定是燃燒了全身所有的熱情創作作品的人。
後來初中畢業,我師父繼續送我念高中,於波就退學了,安心跟著他的師父學了兩三年的紋身手藝,然後去了香港開店,靠著紋身手藝,要在香港闖出一個名堂。
我和於波,已經好多年沒見過了,他過年也不怎麼回家,聽人說他在香港,混得風生水起的。
我想著這些事,澡也差不多洗完了,我穿好了換洗衣服,把髒衣服扔到了盆裏,準備回家。
結果,我在土樓的拐角處,聽到了於波的聲音。
他似乎在氣急敗壞的打電話:什麼?你不要搞笑好嗎?我就幾個月沒還清房貸,你要收回我的房子?拜托,我是做生意的,短時間資金周轉不靈,也是很正常的嘛,寬限一下。
“我真的求你了,我在香港什麼都沒有了,就剩下那套房子,我車子、我的店都抵押了,房子要是沒有了,那我什麼都沒有了……真的,我真的求你們了。”於波已經開始對著電話苦苦哀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