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視一圈監控,笑聲越來越大,近乎朗朗。
“如果不是……”南桑笑著問江州,聲音充滿了諷刺,“如果真的不是,你為什麼不在景柏還我青白後再利用我抓到他!”
“你明明知道,隻要我在你的手裏,你想抓他,是輕而易舉!為什麼!”
南桑告訴過自己無數遍。
情緒穩定。
情緒穩定。
無論如何,情緒一定要穩定。
這樣身體才能好。
好好的等待回家的那天來到。
可是她雖然在院子裏,卻已經找到了能拿捏江州放手讓她回家的東西。
但有前提。
有一個重要,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取代的前提。
那便是她不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不是人人得而株之的壞人。
希望從天而降。
突然就這麼被打碎了。
南桑頭暈目眩下大腦隱隱作痛,她扶著腦袋,憤怒質問,“為什麼非要在他還我青白前抓他!江州!我在你麵前溫順到像是一個傻子,可你不能真的把我南桑當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那晚景深對江州說的最後一句話。
江州有沒有聽完,南桑不知道。
但是前半句。
南桑篤定江州是聽完了的。
——如果能娶的時候,你依舊不娶……
江州口口聲聲說他不和她結婚,是因為她名聲不好,出門人人喊打。
他比誰都想和她結婚。
全是謊言。
是連他自己都在欺騙的謊言。
他就像是景深說的。
哪怕是她全身汙名盡數被洗淨了,他也不可能娶她。
南桑不怪他娶不了她。
可是她不明白。
娶不了不娶就是了,把話說清楚不行嗎?
為什麼要擋了她洗清冤屈的路。
南桑記得鍾燕指控她的全部。
字眼髒汙狠辣。
她不知道景柏所說還她青白,是還哪些。
但這些對她不重要。
她本也不想知道。
她隻需要知道他所謂的還她青白的程度。
是能讓她和江州領證結婚的。
這便代表。
她能堂堂正正的行走在全是黑頭發黑眼睛的世界裏。
也就代表。
她能自己一個人出這個大門。
朝家的方向走。
和正常人一樣走航空路線,坐飛機回家。
亦或者是和正常人一樣走海路線回家。
去坐飛機的路上沒人殺她。
去坐船的路上沒人殺她。
路上沒人殺她。
到了鹽城後。
還是沒人會追過來殺她,用她身份的曝光來威脅和恐嚇她與她的家人。
可如今……
南桑胸膛起伏不斷,“江州……”
她垂下腦袋,大口大口的呼吸,想要壓抑住鼻腔的酸澀,和全身漫起來的顫抖,以及漸漸淩亂的呼吸。
她甚至勸慰自己。
青白到不了了,不如忍忍。
忍忍等江州吧。
等他帶她回家。
可是憤怒的顫抖停不下。
哪怕是手掌死死的握成了拳頭,依舊停不住。
她牙齒交合發出輕微碰撞聲,聽著江州解釋。
江州說等到這次除掉景柏後,他會還給她青白。
他比誰都想讓南桑洗清冤屈。
他怎麼可能會攔南桑青白得昭呢。
他說證據他已經拿到了。
隻是……
隻是……
至於娶……
南桑聽著江州磕磕絆絆,解釋不下去的解釋。
在他連搪塞都找不到合適的理由,瞳孔閃爍這打斷,“還我青白的是證據?”
南桑呼吸急促,“把它給我!”
電話對麵磕絆的解釋停了。
江州沉默許久,推翻了他剛剛說出口的話,“你聽錯了,證據不在我手裏。”
南桑木愣到朝後退了好幾步。
本已經鬆開的手掌重新握成拳。
她低聲說好。
眼底忍無可忍的憤怒和殺氣彙聚成的火光。
在黑夜中騰空而起,熊熊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