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美珍點頭淡淡地說:“去吧。”
秦曦暗自訝異,那天在醫院她聽周美珍說,手術之後,她的心裏便沒有了他,她現在這麼平靜,難道真的是因為換了心的緣故?
顧瑾文下樓去,在院中和父親麵對麵站著。
“瑾文。”顧岸斌取下帽子,很嚴肅地看著顧瑾文。
顧瑾文想著今天是喜慶的日子,不想和他鬧不開心,很勉強地叫了一聲“爸”。
顧岸斌緊繃的臉這才稍許和緩,但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徑直走在了前麵。
顧瑾文總覺得他有一種來者不善的味道,在他身後說:“爸,我媽身體剛好,而且今天我們都很開心,希望您不要說什麼不好的話。”
顧岸斌什麼也不說,隻是往樓上走。
上了樓,跨進大廳,廳裏所有的人都停止說話,連開著的電視也關掉了,一時間鴉雀無聲。
周美珍臉色還是很淡然平靜,一點也不像從前,每次見到他都緊張得手腳無措,全身顫抖,連話都說不囫圇。
顧岸斌似乎對周美珍這個神色有點不習慣,他盯著她,眉頭鎖緊,目光炯炯,似乎想讓自己的目光把她降服到從前卑微的樣子。
周美珍和他對視,很淡地笑了笑,平靜而又吐詞清晰地問:“你這麼遠過來,有什麼事嗎?”
顧岸斌緊盯著她,她在他麵前還從來沒有這樣驕傲過,這樣他有點覺得失了顏麵,為了他的“尊嚴”,他的臉繃得更緊了,語氣也一點也不友善,帶著高高在上地倨傲,說道:“我這麼遠趕過來,想和你們母子說兩件事情,第一,我同意你們是我們顧家的人,但是暫時不能你們搬回顧家去,你——”
他停頓一下,看一眼周美珍,繼續說:“在你的有生之年,你不要搬回去,但我會承認你是顧家的人,顧家的家譜會保留,過世後也會讓你進顧家的祠堂。”
周美珍淡淡一笑,不急不緩地問:“那麼第二呢?”
“第二,”顧岸斌轉頭,緊繃的臉望向秦曦,沉聲說,“我不同意瑾文娶她。”
他這話一出口,原本滿屋子都噤聲的小夥伴們齊聲驚呼。
順順性子最急,第一個跳出來問:“顧老伯,你千裏迢迢跑過來,不是來祝福兒子,卻是來棒打鴛鴦的呀!”
一直保持沉默的顧瑾文把秦曦攬入懷中,冷聲而笑:“嗬嗬,如果您是來棒打鴛鴦的話,那麼請恕我不敬,您可以走了!不送。”
他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顧安斌頓時變臉,怒道:“你這是跟你父親說話嗎?”
早已按捺不住怒火的秦老大跳起來指著他吼道:“你也配說自己是瑾文的父親嗎?二十多年前是誰把他們母子趕出顧家的?要說父親,瑾文是老子撫養長大,我比你更有資格做他的父親!你算個鳥!”
顧岸斌等著他,被他氣得臉色發青,他氣呼呼地轉頭看著顧瑾文說:“你就是要娶這樣人家的女兒嗎?我們顧家的臉都要被你丟進了!我告訴你,你要回顧家,那就隻能聽我的安排,娶門當戶對的名流淑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