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心思單純，她認為比起以前受欺淩的日子，現在有衣穿有飯吃已經算是很好很好了。
慕九歌見她胸無大誌，抬頭輕輕戳了下她的腦門，“你呀，也太容易滿足了吧？這種跟坐牢沒什麼兩樣的生活，哪裏好？”
“小姐，坐牢會被獄卒打罵，還會被其他囚犯欺負，哪有我們過得舒坦？”
見她回得一本正經，慕九歌被氣笑了，“你就這麼點出息？”
不過，慕九歌知道這丫頭是從前被人欺負怕了，所以被圈養在西苑這樣的方寸之地，她反倒更有安全感。
想到這裏，慕九歌揉了揉額角，懶得與她爭論，“好了，趕緊把鏡子還給我。”
靈秀站在原地沒有動，小心翼翼地覷著她，“除非你答應奴婢，不會拿鏡子撒氣，也不會摔鏡子，奴婢才能把鏡子交給你。”
“好好好！我答應！”慕九歌見她慢慢吞吞，等不及了，幹脆自己動手，把鏡子奪過去。
慕九歌把鏡子再次舉到麵前，仔細盯著鏡子裏那張醜臉左瞧右瞧。
靈秀在旁邊提心吊膽地看著，兩隻手緊張地舉到半空中，生怕她受刺激後，又像從前那樣扔鏡子撒氣。
可是，慕九歌把臉貼在鏡子上看了半天，也沒說話。
靈秀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問，“小姐，您在看什麼？”
慕九歌沉默了片刻，緩緩把視線從鏡子上移開，眉宇間神色嚴肅，“靈秀，我臉上的胎記從一出生就有嗎？”
靈秀對上她詢問的視線，怔了怔，搖頭道，“這個、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奴婢是五歲被賣進將軍府的，那個時候，小姐臉上便一直有這個胎記。”
慕九歌手裏抓著銅鏡，皺眉思索了許久，才再次出聲，“不，不對，我臉上根本就不是胎記。”
靈秀聽著她篤定的語氣，懵了懵，不解地問，“小姐，您說您臉上不是胎記，那是什麼？”
“我還不能肯定，如果我猜的沒錯，應該是一種毒。”
慕九歌說著，抬起左手按上右手腕處的脈門，替自己把脈。
片刻後，她一臉了然地扯起嘴角，“果然是中毒，中的是七星紅花散。”
七星紅花散這種毒很特殊，對身體不會構成實質性的傷害，但是毒素會在全身各處凝聚出一塊塊醜陋無比的疤痕。
如果她猜的沒錯，除了臉上這一塊，慕九歌的身體上肯定還有不少疤痕！
靈秀覺得她在胡言亂語，伸手撫上她的額頭，“小姐，你沒事吧？怎麼胡言亂語起來了？”
她認識的慕九歌根本不懂藥理，又怎麼會替自己把脈，還能診出自己中毒？
“我好得很，沒有胡言亂語。”慕九歌拍掉她的手，轉身去拿來筆墨，寫了兩個方子交到她的手裏，吩咐道，“明日起，你出府幫我去抓藥，我要開始調整身體。這兩個方子一個是煎藥內服，一個是用來泡藥浴的，你仔細點，別搞錯了。”
盡管幾天前，她大鬧後廚，楚敬寒沒有怪她，但是禁足令並沒有取消。
她也沒去找男人抬杠，打算利用這段時間好好休息，養好身上的傷，並且拔除體內的七星紅花散。
“小姐！”靈秀低頭掃過兩張藥方，發現其中好幾味藥材她連聽都沒有聽過，“醫者不能自醫，況且是藥三分毒，你可不能亂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