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氣門芯”打抱不平(2 / 2)

我說:“李老師不騎車,剛才我進去時還沒有車,就是那個‘大母虎’的。”

“氣門芯”走過去,自行車沒鈴,盜鈴高手“氣門芯”甩甩手,遺憾地扭鬆了輪胎上的氣門芯。我們倆跑到隱蔽處向這邊張望。一會兒,李老師送“大母虎”出門,像是在外邊說了幾句話,然後揮手告別。“大母虎”騎上車,沒騎幾步就下來了。

我和“氣門芯”捂嘴大笑。

我們跑到校外的丁字路口藏起來。

一會兒,“大母虎”推著自行車氣哼哼地過來了。邊走邊罵:“媽的,這個‘氣門芯’,早不跑氣,晚不跑氣,偏偏這個時候跑氣,讓老娘推著你個破車,丟人現眼。該死的‘氣門芯’,氣死我了……”

“氣門芯”高高興興地來看笑話,沒想到被罵了個狗血噴頭,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他不敢出來對罵,站在那兒生了半天悶氣,最後,把手伸向我:“看看你的數學課本。”

“你不也有嗎?”我問。

“忘帶了。”“氣門芯”不陰不陽地說。

我狐疑地掏出數學書遞給他。“氣門芯”接過書,順手扔進旁邊的河溝裏。幸好水不深,我慌忙跑下去撿上來,書已濕了。

我掂著濕漉漉的數學書,氣憤地問:“幹嗎呀你?!”

“幹嗎?為了你小子,我受了不白之冤,挨了不白之罵,受了不白之氣,你小子怪美,你也得受受氣,受受懲罰!”“氣門芯”這家夥睚眥必報,把火撒在我身上。

我們都是為李老師出氣呀,怎麼把氣撒到我頭上了?

我拎著“洗了髒水澡”的數學書往家走。路上,一個小孩兒唱著:“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隻沒有尾巴,一隻沒有眼睛,真奇怪,真奇怪……”

第二天,數學課後,李老師讓我放學後到他的辦公室,我慌了神。真不巧,“荊棘玫瑰”也在。我硬著頭皮走進了辦公室,好在李老師沒提我最擔心的“氣門芯事件”,問我:“昨天找我啥事兒?”

我說:“問一道題。”

“說吧,哪道題?”

我猶猶豫豫地拿出了數學書。

“你的書,進染料房染了?”李老師皺著眉頭問。

我不能說出昨天那些“不可告人”的事兒。“荊棘玫瑰”探過頭來,我使勁兒用身體擋住。

“別擋我呀,這是誰畫的抽象畫呀?”她故作驚訝地問。

我不好意思地看著別處。

“來看題吧。”李老師隨和地說。

我說了題,“嘻嘻,”“荊棘玫瑰”在一旁說,“這麼簡單都不會。”說完,歡快地跑出去了。

這話說得我無地自容,不敢抬頭。李老師隨和地說:“敢問就好。”

我以前從沒問過李老師問題。不知為什麼,我以後也再沒問過李老師問題,雖然,他是那麼的慈祥、那麼的有耐心,雖然,他沒有瞧不起人的眼神。也許,我害怕老師心裏笑我;也許,我害怕“荊棘玫瑰”笑我,也許……我還是不敢去問老師。反正,不去問是最省事的,退縮是最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