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起點(1 / 1)

‘‘把你老板叫出來,我有事找他”。我半天反應了過來,抬起頭,是一個姑娘,二十來歲,我眯著上下看了一眼,陌生的一張臉。

‘‘買東西裏麵挑,錢放在櫃台上”。‘‘我找薑墨!”,她重複一遍,‘‘不是買東西”。我再次抬頭仔細的看著小姑娘一會,確定不認識她。

‘‘薑墨他不在,你有什麼事?”。她不做聲了,繞著我看了一圈,笑著坐下來,搶過我手裏報紙看了看說道‘‘小情婦奪情孽緣又起?‘‘她笑笑,‘‘你還真忙”。

我坐起來,看看她道:‘‘怎麼看出來的?”

‘‘哪有夥計直接喊自己老板名兒的”,她頓了頓,‘‘你果然和薑詩不一樣,這痞味兒他可學不來。”我愣了一下說:‘’你認識阿叔?”

她不做聲,轉身要離開,我上前一下子攔住她道:‘‘把話說清楚,你肯定知道些什麼”。她看看表道:‘‘我在這裏耽擱的夠長了,我不想把時間再浪費在你身上”。我問:‘‘你什麼意思”。

‘‘你並不適合那裏的環境,我不知道他怎麼想,如果他想讓你早點死,你最好別聽我下麵的話,如果他隻是想讓你知道什麼,那就和我們的利益沒有半點關係”,她看看表又道‘‘接下來的話我隻說一遍,我沒有時間給你考慮,必須當場交卷。”

我好像知道口中的他是誰了,點點頭示意她說下去。‘‘他是葛洪三,你應該知道……”我擺擺手打斷她說:‘‘別扯其他的,我了解,他想說什麼”。

她從身後拿出兩張車票和一張紙條說:‘‘這是他的電話,兩張車票,你隻能帶一個人,他留下一句話,如果你想知道或者疑慮什麼就去找他”。

我接過車票,到雲南,明早六點的車次,點點頭說:‘‘我去!跟他說我肯定到”。‘‘兩天是極限,我們沒有時間等你”。她又在紙條上寫上一行號碼道:‘‘下了站撥背麵號碼,會有人直接接你到地兒”。

女孩走後,我想了好久。幾天前我還是守著小店鋪的老板,世界很和平,空氣很清新。我沒想過改變,在我畢業起家了這小店鋪,阿叔就很少管我了,我不會想過日子有什麼波瀾,而且還是因為已經很少出現在我生活中的阿叔。

當天下午我就去了一趟福伯那裏,他是阿叔的‘‘死對頭”,但也隻是在口角上占占對方便宜,他兩見麵就一副火藥味,然後互相磨嘴上功夫。但我知道他們關係微妙,年輕的時候一起經曆過一些事,也算半輩子朋友。

我到時他在院子裏擺弄一把連射弩,看到我也不作聲,我有些失望,半天他才遞來一支煙說:‘‘你應該聽你叔的話,他希望你安穩些過日子……”這裏要說明一下,阿叔就是薑詩,名字似乎詩情畫意,實際他就一木匠,和詩雅不沾邊,我們的關係有些特殊,我叫他阿叔而實際上他卻是我的養父,他收養了我這個孤兒,說起來我還有個幹姐,是福伯的女兒,不過女大不中留,說是去外地做學問,幾個年頭沒回來了。

此時福伯一說出這話,我就肯定了心裏的想法,似是而非通常掩蓋彌天大謊:他們有什麼事瞞著我。”你肯定知道些什麼‘‘我道,‘‘福伯,阿叔他失蹤了……”

他架上弩弦像沒聽到我說話一樣,半天才道:‘‘我知道”。他起身走到桌邊喝口茶,看著我說:‘‘我早就知道……”

‘‘那老不死的不想你摻和進來”,他看出我的表情繼續道:‘‘我也不想……”。我不做聲,一動不動的繼續看著他。

好半天,他歎了口氣,囁嚅著:‘‘薑白皮啊薑白皮,我說過我扛不了的,恐怕要對不住你了,你也知道你那活寶的德行!”我笑笑,福伯是看著我長大的,相反,我太了解他的脾氣了。他嘴上把不住關子,什麼性子都會擱臉上。隻要我稍微一堅持,他就要熄火。

‘‘福伯,你知道唬不住我的”,我道,‘‘我肯定是要跑這一趟的”。福伯聽完身子一顫,抬頭用滿是褶皺的眼睛瞧著我,眼神裏彌漫著什麼,在那個時候,我根本不明白他眼裏的包含著的意思。現在我懂了,我想福伯和阿叔當年和現在的我一樣,經曆那麼多事後對命這東西有種骨子裏的疲憊和無力。當然,這屬後話了。

‘‘你知道那葛洪三是幹什麼的?”他道,‘‘我說小子啊……你還太嫩了,那裏的水太深”。‘‘福伯你這裏就老實不厚道了,我曉得你,打小你就衝我咋呼,擱這兒出事,擱那兒也會出事,啥玩意也不允我跟青靈姐(他女兒)碰,擱當年當著我那開襠褲小媳婦的麵兒也沒少揍我你說不是……”,我看著福伯慢慢勾起嘴角,覺得有戲,趕緊乘勝追擊:“啥水渾的深的,你又誑我是不得,我背‘大白兔’那會兒你還講摸娘們屁股給發小紅花呢!什麼釣蛇掏蛋有的沒的咱不嘮了……你電黃鱔的那橡皮褲還是我給拾回來的呢……”

他搖搖頭打斷我,好半天說:‘‘這次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