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歡被涼水潑醒時,她被綁在一把椅子上。
站在她對麵的是一個穿著無袖背心滿身肌肉的壯漢,左臉頰一條長長的刀疤,顯得十分猙獰可怖。
見時歡醒了,刀疤男從軍靴中拔出一把匕首,一步一步走到她麵前:“說,是誰派你來的?”
危險肉眼可見,匕首已經架在頸間,冰涼的觸感接觸到皮膚,她故作慌張地尖叫一聲,表現出既想掙紮又不敢動的樣子。
“大哥,有話好說……我隻是來旅遊的窮學生,隻要你不殺我,我把所有錢都給你……”
時歡的確是即將畢業的美院大學生,但她並不是來旅遊的。
兩年前,男朋友易飛突然失蹤,經多方打聽得知男朋友被騙去緬北。
找關係托人去送贖金,可贖金送了,人根本回不來,隻得到一條人還活著的視頻。
失去易飛就等於失去一切,時歡曾在大火中失去疼愛她的父母,她早已把易飛當成自己活下去的信念和依靠。
她無計可施隻得改專業學攝影,還未畢業就去應聘攝影記者,為的就是去緬北救出男友,再曝光惡人的罪行。
此時,一雙大手粗魯地搜遍她全身,背包也已經被扯爛翻出裏麵的東西。
刀疤男沒找到有用的東西,轉而一巴掌扇在時歡臉上,大聲嗬斥:“媽的,你說你來旅遊,跑這荒山野嶺的糊弄鬼呢,再不交代,老子現在就弄死你!”
這一巴掌打得極重,時歡頓時覺得頭暈眼花。
“大哥,我真沒騙你,你可以去查我的證件……”
話未說完,外麵傳來一陣騷亂引得刀疤男去看情況,空蕩的屋子裏隻留下時歡一人。
她被繩子綁著,嚐試著掙紮無果,立刻朝四周去看有沒有能割開繩子的利器。
片刻時間又傳來腳步聲,可進來的人卻不是刀疤男。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修長的雙腿,淺色牛仔褲搭配著純白色的襯衫,再往上就是一張精致俊秀的臉。
看上去年紀不大,幹淨得好像不染凡塵,他手裏捏著一串佛珠,像是路過走錯了房間。
時歡皺起眉。
緬北的犯罪園區,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出現,無論怎麼看,他都不像是刀疤男的夥伴。
時歡不敢輕易開口,白襯衣也沒有說話,他身後是刀疤男罵罵咧咧的聲音,手裏還拽著一個同樣被五花大綁的男人,在看到白襯衣的瞬間立刻立正站好。
“九哥。”
時歡心裏一緊,目光下意識聚焦的同時,就被對麵的白襯衣洞悉一切。
他戲謔地揚起嘴角:“聽過我的名號?”
代號九魍,在緬北大名鼎鼎,無人不曉。
因為名號帶九,近幾年所有名中帶數字的人紛紛改名,就怕犯了忌諱。
所以九哥兩字一出,時歡立刻知道他是誰。
他是緬北的王,也是最大犯罪集團的首領。
他叫閔寂修。
心慌了一秒瞬間平靜,在麵對閔寂修死亡般的凝視,她必須第一時間給出答案。
於是時歡由驚變喜,立刻笑起來:“聽過,當然聽過,我來的第一天就聽過九哥的名號。”
“哦?”閔寂修挑眉。
“當地人說你是這裏的神,我特別好奇,就想看看神長什麼樣。”
時歡說話時跳脫天真,實際心裏也在打鼓。
她隻知九魍殘暴狠辣,竟沒想到他心思如此縝密,可以通過微表情,瞬間看出對方破綻。
閔寂修輕嗬一聲,把佛珠套在腕上,朝時歡走來。
高大的身型帶著壓迫感,他明明在笑,目光卻極其凜冽,讓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