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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後,手寫信空白的地方,幾乎都被我愛你三個字填滿。
時歡早已不知該用怎樣的心情堅持看完,顫抖的手去摸臉頰時,早已濕了大片。
就像當初得知瘋狗死訊時,她同樣說一出一句大快人心的話。
她沒辦法像普通人一樣,覺得死一個惡人是一件多痛快的事。
因為這個惡人對她極好,甚至多次不顧危險地保護自己安全。
正義會到來,是他們該有的結果,但感恩的心,隻關乎時歡一人。
閔寂修也是。
他對所有人殘忍冷血,對時歡,他愛得淋漓盡致。
人死燈滅,那份恨,或許在不久之後,也會煙消雲散。
隻是時歡,她心裏的那道坎,似乎過不去了。
“時歡,來接你的人……”齊樂風從外麵進來,見時歡滿臉淚痕,呆愣了一秒,這才慢慢走到她床邊。
她連忙擦了擦眼淚,伸出依然顫抖的手,把手寫信和銀行卡遞給齊樂風。
“是九魍寫的,他有話讓我轉達給你,你自己看看吧。”
躺在病床上用被子蒙住頭,她的心情複雜到極致。
很快,她聽見齊樂風也傳來抽泣的聲音,他們總歸是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隻可惜現在,也隻剩下齊樂風一人。
“時歡,九魍是該死,在緬北的時候,我每天美妙都希望能離他遠遠的,永遠不想見到他,可他現在死了,我無法做到很平靜,因為他是我唯一的家人,他從來沒有害過我。”
“時歡,我是不是也很該死,我甚至想再見他一麵。”
這些問題,時歡又能怎麼回答。
她現在的心情,好像比齊樂風還要複雜。
“時歡,九魍他……死的時候痛苦嗎?”
“他有他的兄弟陪著,我想……”時歡無法再說下去,因為他不想再回憶起那一天她是怎麼度過的。
沉默了很久,直至病房的門被推開,是接時歡的人來了。
齊樂風已經為她買好衣服,登上離開雲省的飛機,時歡總感覺她活過來的心似乎又沉進海底。
三個多小時的飛行時間,時歡一句話都沒說,因為她很快也要接受她該有的懲罰。
津港市公安局。
審訊室裏,麵對警察的詢問,時歡隻覺得有些恍惚。
“時歡,我知道你槍傷未愈,又長時間舟車勞頓十分疲憊,如果你需要休息,我們可以先把你送去看守所,等你身體恢複再進行詢問。”
看守所啊。
嗬嗬。
即便離開緬北恢複自由,等待她的也隻是下一個牢籠而已。
不,她甚至自己得到該有的懲罰,或許這樣,她心裏會好過一些。
“不用了,有什麼想知道的,盡管問吧。”
“那好,我們現在正式開始詢問。”對麵的警察坐正了一些,另一個警察也準備好用電腦記錄。
“姓名。”
“時歡。”
“年齡。”
“二十三歲。”
“知道為什麼會詢問你嗎?”
時歡閉了閉眼睛,麵無表情地回答:“我犯了法,我在緬北園區製作贗品畫,我的畫在拍賣會以一億兩千萬的價格被人拍下。”
似是被涉案金額震驚,對麵的警察輕咳了一聲,剛想開口,就被時歡的下句話打斷。
“我在緬北,還殺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