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芹規規矩矩的在下方站立著,淩霄問道,“香才人有何事求見本宮?”
香芹垂首道,“臣妾太久沒有見到娘娘,想到若不是皇後娘娘,臣妾早不知道身死何處,所以一直想來拜謝娘娘大恩。”
淩霄勾勾嘴角,對香芹的來意不甚明了,是看著她今非昔比地位也不再有危險,所以才靠上來的麼?還是為了其他?
平心而論,即便香芹再怎麼錯,她也沒有親手害過淩霄,至少,在香芹心中是這麼認為的,甚至她在緊要關頭還會伸手幫淩霄一把,她和淩霄一樣是個重情義的人,在有些事上觀點有衝突,但並不能讓她們之間十來年的交情發生質的變化,從淩霄送她出宮一事可見一斑,畢竟,當時的淩霄雖然自己的地位未必穩固,到底徹底的毀掉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是沒問題的,沒人會在意她的生死。
在這一點上,香芹會感激淩霄,他們之間的衝突不過存在於香芹的急切,而淩霄也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她的處理方式更柔和一些,也許在之前的香芹的心中還略微顯露出一絲自私,因為她總是在保全了自己的情況下再來做出努力,香芹的感情更加的熾烈,她可以為了自己想要達成的目的不顧一切,她不愛這個世界,甚至不愛自己,因此她可以放棄一切,在她看來,淩霄也該是如此的,因為她和淩霄一樣,都是一無所有的人。
淩霄不明白香芹心中的想法,聽見香芹的話隻是輕輕的笑了笑,“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回宮以後一切還好吧?”
香芹點點頭,“臣妾在宮外的時候,聽了嵐公主的一些話,已是明白了不少,偏生回宮之前娘娘便去了夏宮,臣妾聽說娘娘在夏宮中不願回來,很是擔心。”說到這裏,香芹眼中露出一絲憂鬱,看的出她是真心的想要淩霄回來。
淩霄見到香芹這樣的表情,不由得想到她到底是想自己回來,還是覺得她自己的能力不夠,香芹依舊自我的道,“娘娘也不必多心,臣妾是真心的擔心娘娘,至於之前的事,臣妾明白自己錯了,有些事是臣妾自己的決定,不應該拉別人下水,要想達成目的,就應該用自己的方式而不是強迫別人去做,娘娘想要的東西其實和臣妾不衝突的。娘娘若是肯原諒臣妾,臣妾自然是莫大的歡喜,若是娘娘不肯原諒臣妾,那也隻能怨臣妾之前實在太不懂事。”
香芹的話中透露出一股淡淡的怨氣,淩霄知道她心中的結是自己打下的死結,除非她自己想通,否則永遠難以改變她的想法,不過如今香芹說的話倒是不錯,到底已是想的透徹了許多了。
淩霄道,“人總是要往前看的。”
香芹搖搖頭,“臣妾的死心眼娘娘當是知道的,臣妾今日來是為了求娘娘原諒,最主要的目的卻是想告訴娘娘另外一件事。”
淩霄挑挑眉,香芹道,“娘娘在夏宮發生的那件事,想必以娘娘的心智,當是知道怎麼回事,這件事,娘娘不好多話,皇上不好多話,臣妾卻是有個想法。”
淩霄道,“你想的太多了。”
香芹彎彎嘴角,“臣妾是想的太多了,今日來,不是為了與娘娘邀功,娘娘且慢慢看著就行,這宮裏,不止臣妾想的多,大家都想的很多,娘娘身居高位,皇上寵愛,有人羨慕,有人不甘,忍不住要去想,要去做,宮外的一切與她們來說都是浮雲,唯有當下的榮寵才是他們所需要的,如今他們的身份讓他們無法看的那麼遠。”
淩霄笑了笑,香芹來這裏不就是為了與她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吧?她心中當是有所求的,不過如今的淩霄不需要去理會那麼多,有嵐公主在背後支持著皇帝,目前的局勢皇帝離不開她這位皇後,可以預料未來的三十年也該是如此,她唯一的缺憾就是沒有一個皇子來繼承大統,也許會在皇帝身後出現一些事情,淩霄並不擔心,她畢竟是皇後,即便是別的妃子的孩子繼承了皇位,她依舊是太後,何況,皇帝還年輕,她也許還會有孩子,也許她根本活不到皇帝那麼長久就壽終正寢了。
因此,如今的淩霄並不需要別人的援手,至少,不需要香芹這樣的人的援手,與太後間的爭鬥已經正式告一個段落,至於宮中的其他妃嬪,還沒有誰能威脅到淩霄的地位,德妃麼,正因為她的存在,皇帝反而更不會把皇後這個位置空出來,這也是一年前朝中大臣默認皇帝送走淩霄這件事最主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