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了什麼?”柳先開很敏銳的問道。
“一個明代的宣德爐,在黑市上賣了二十萬。他把這筆錢轉給了一戶姓邵的人家,而他以前根本不認識這家人。我覺得很反常。”漂亮女子說到這兒,語氣有些急促,兩道彎彎的柳葉眉幾乎豎了起來。
宣德爐不是重點。重點是她不相信弟弟會偷東西!姐弟倆感情很好,而且姐姐覺得自己很了解弟弟。柳先開從這句話本身和漂亮女人說話的態度上觀察到了這些。
“偷家裏東西拿去賣錢,然後寄給從不認識的人。這種情況,確實不大對勁,還有嗎?”柳先開刷刷地記下了。
“當然!我調查過,戶主名叫邵大寶,山西大同人。以開黑摩的為生,家境貧寒。前些日子出了一場車禍,摔斷了腿,肇事司機逃逸,沒有錢動手術。”
“做善事我能理解,哪怕是偷家裏錢去做善事,這也能理解成小孩子叛逆,不聽話。我感到不解的是,他怎麼就知道邵家人需要錢?邵家人雖然缺錢,但並沒有向媒體求助,也就是說,我弟弟不可能從電視或網絡上知道邵家人缺錢。”
“醫院裏的醫生和護士有沒有看他情況可憐,自行發帖講述邵大寶故事的?”
“並沒有發現。”
“這個案子,從案發到偵破,警察用了多少時間?你弟弟拿走宣德爐的。”
“一天。你是想讓我向他們求助嗎?”漂亮女人語氣有些不善。
偷到轉手就賣了,自產自銷(對這一行不陌生)。柳先開記下後答道:
“當然不是,我既然開門做生意,當然要做一些警察做不了,或者說不願意去做的。比如說,幫女人找老公**的證據,調查小三等等。這些事情都是警察不會去做,但當事人確實很想知道的。”
“你弟弟行為異常這個,多半是不構成立案標準的,找他們也沒有用。你了解案件細節嗎?說給我聽聽。”柳先開喝了一口咖啡道。
“你想知道什麼?”
“他隻拿走了宣德爐嗎?”
“是的,和宣德爐一起放的還有些民國的青花瓷,但他沒有動,隻是丟了宣德爐。”
知道什麼值錢(了解古董)。柳先開在本子上記道。
“他拿到哪裏去賣的?”
“古董市場。”
“爐子剛好賣了二十萬?”
“是的,宣德爐很值錢。他報價這麼低,所以很快就賣掉了。”
那是針對成人而言。賤賣也要快速出手,不是禍從天降就是急著銷贓,這兩種情況都容易被宰。他一個剛讀初一的小孩子沒有被人騙,還順利拿到了錢,沒那麼簡單的。柳先開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接著問道:
“邵大寶動手術需要多少錢?”
“十七萬。”
十七萬,加上後期的營養費,二十萬差不多。快速銷贓並賣出自己想要的價(有豐富的社會經驗)。柳先開刷刷地記下了。
“收購宣德爐的人找到了嗎?”
“一家古董店的老板,四十歲上下。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爐子追回來了嗎?”
“追回來了,就在他家裏放著。”
“你弟弟什麼反應?”
“沒有反應,很平靜。靜靜地看書,看的是《喬布斯傳》。”